首頁 > 結髮福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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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心中還是最看重嫡長孫的,原想著他身子不好,能長大成人便是萬幸了,沒想到一舉成名,如今還能給家門爭光,這孩子是她親手帶大的,怎能不偏心於他呢?她可是偏心有理,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對。

  「說起朝務,還有思湛呢。」單氏很是體恤地說道,「思璘,你身子向來不好,對於朝務也無須太過上心,若累壞了自個兒身子,豈不是又要讓母親操心了。」

  「母親此言差矣。」談思璘的口氣嚴肅起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是身為臣子的分內之事,母親竟要我無須對朝務上心?此話真是聞所未聞,難道母親平時便是如此教導二弟的,若是這番話讓皇上聽到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單氏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孽畜!竟然毫不留情面的當眾頂撞她?如今他有官位傍身,有恃無恐,以為她收拾不了他了是吧?

  談思湛息事寧人地道:「大哥,母親並無那個意思,大哥無須多想,日後咱們兄弟同在朝中做事,要互相幫襯才是。」

  談思璘別有深意地微笑。「二弟人脈豐厚,和兵部、刑部、禮部、戶部都多有來往,又何須我的幫襯。」

  談思湛眸中的詫異一閃而過,但很快便恢復鎮定,泰若自然地道:「大哥可能誤會了,我與兵部、刑部、禮部、戶部其實並無特別交情,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年節時候禮尚往來罷了,不值一提。」

  談思璘挑眉,不解道:「那還真是奇怪了,既無交情,兵部李尚書竟會事先給你放消息,讓你給皇上獻了一個好計,看來李尚書人很好哪,素無交情之人,不過是出於同僚之情,他也肯幫你這個大忙。」

  敬國公談雲東頓時瞇了瞇眼,他精銳的眸光朝談思湛望去。「放消息?」

  難道,那令皇上賞識的計策不是思湛謀劃出來的?而是得李尚書相助?

  談思湛臉色一僵,對談雲東躬身答道:「父親別誤會,是大哥說笑了,獻計乃是出於兒子平時對國家對朝廷的關心,以及對戰情的鑽研,李尚書並沒有給兒子透露半點消息。」

  「這就更奇怪了。」談思璘拿眼瞧著談思湛,滿是疑點似地問道:「你一個文官,竟如此瞭解沙場謀略,實在令人難解,莫非,另有什麼謀劃不成?」

  談思湛面色一凜,警惕地看著談思璘.

  不說令人佩服,卻說令人不解,還說他另有謀劃,這顯然是要往他身上潑髒水,構陷他有謀反不軌之舉。

  他驟然冷聲道:「如同適才大哥所言,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乃為人臣子本分,又何來另有謀劃之說?」

  談思璘卻是似笑非笑的瞅了談思湛一眼。「二弟這可是惱怒了嗎?若是真心為皇上做事,那麼即便被誤解了也該甘之如飴不是嗎?」

  談思湛咬著牙,幾乎是擠出話來,「究竟誰真心在為皇上做事,誰又是虛晃一招,日久見人心,皇上自有定奪。」

  談思璘平靜地笑道:「皇上聖明,自然不會讓有心人蒙蔽了去。」

  駱佟聽著他們言語交鋒,心裡也是浪濤翻湧。

  談思湛帶著前生的記憶而來,佔了先機,可談思璘是兩朝金相,這點是板上釘釘的事,無庸置疑。

  一個能預知,一個是命定,未來的朝堂將會如何?

  第八章 坐穩嫡妻位(1)

  翌日一早,駱佟醒來時,發現自己仍跟昨日一樣,是在談思璘的懷抱裡……

  昨夜雲雨之後,她又枕著他手臂睡了,可不要讓她睡麻了才好。

  「大爺、大奶奶可起了?」寢房外頭傳來飄雪試探的聲音。

  昨天下午得閒,談思璘讓明秀軒的下人來認主人,其中飄雪和踏雨是伺候談思璘的大丫頭,在這個院子沒有主母之前,一直都是飄雪在管事。

  一般來說,男主子不會陪著見下人,可談思璘由頭至尾一直坐在她身邊,她很明白這是在給她長臉,除了讓下人們不敢輕慢之外,也是要讓人把話傳出去,讓府裡上下都知道他對她的重視。

  「何事?」談思璘揚聲問道。

  駱佟嚇了一跳,忙不迭抬眸看著他,他何時醒的?

  外頭飄雪說道,「回大爺,老爺派人過來傳話,若是大爺得空,請大爺去書房一趟。」

  他半瞇的眼睛忽然睜開了,頓時露了幾分冷意。「知道了,我半個時辰後過去。」

  駱佟低聲悄問:「可知父親找你何事?」

  他是談家的嫡長子,可昨日的敬茶,她在父子之間看不到半點父子之情,公爹對她這個媳婦也十分冷淡。

  「我不知道何事,不過——」談思璘臉上甚是複雜。「或許是想讓我也為太子做事吧。」

  駱佟心念轉動。

  她想跟他說,你不要為太子做事,可是理由呢?她要說什麼理由?因為我穿越而來,知道太子會被廢?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了。「那麼,你想為太子做事嗎?」

  朝堂之事,又豈是女子可以干預的?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即便被他喝斥也是理所當然,不需感到委屈。

  豈料,他卻是一笑。「我不想——不,應該說,我不會。」

  駱佟大感意外。「為何呢?為何你不為太子做事?」

  太子楊演是皇后所出,又是皇長子,現今雖然還有典貴妃所出的二皇子——禮王楊機在暗中爭鬥著奪嫡,可是朝臣大半都與太子結黨了,這也代表了未來的光明前途。

  談思璘輕輕勾起唇角。「太子平素的作為,又豈會是個明君?」

  他輕易出口的話,令駱佟心裡一驚,她惴惴不安的看著他。

  他漫不經心地笑道:「你放心,話只對你一人說,我相信你。」

  她一愣,很是驚詫。「為何你會……相信我?」

  能夠坐上高位,成為兩朝金相,定要有深沉的城府,步步為營,他不該是個輕易相信他人之人,而他們雖為夫妻,其實也才初相識,他憑藉著哪一點相信她不會出賣他,不會將他的話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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