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霞和駱菲都被請來觀禮,兩個人都對白胖可愛的龍鳳胎愛不釋手,希望沾點喜氣,也讓成親有段日子的她們懷上身孕。
除了安老太君和駱佟夫妻宴請的親朋好友之外,最大的驚喜便是太子和太子妃不請自來了。
他們翩然到來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這也代表了談思璘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而太子妃對駱佟的親近更是讓曾綺芳眼紅不已。
不過,這光,談雲東卻是連丁點也沾不上,因為洗三禮是在明秀軒辦的,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知會他和單氏,也沒有人邀請他去觀禮,當他知道太子大駕光臨居然沒人通報他這個男主人一聲,氣急敗壞的趕去明秀軒卻撲了個空,原來太子和太子妃早已走了,他縱然氣得不輕也是莫可奈何,在明秀軒發了一頓脾氣便拂袖而去。
寸心不由得奇道:「老爺也真是奇怪,沒見著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見見小少爺和小小姐再走,好似沒這兩個孫兒似的。」
踏雨急忙扯了她一下。「別胡說。」
駱佟淡淡笑了笑。
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若是將和哥兒獻給太子能換得太子青眼,談雲東怕是也會這麼做。
談雲東已是窮途末路,翻不出什麼浪來,他再怎麼想方設法也無濟於事,就這麼讓他自生自滅吧。
一個月後,駱佟出了月子,談思璘也遵守諾言,趁著如今天下承平,太子監國也上手了,他向皇上告了五個月的長假,帶著她和滿月的和哥兒、樂姐兒往江南遊歷去了。
自然了,張令昕怎麼會放過如此大好的玩樂機會,加上駱菲也吵著要出去玩,他便帶著駱菲厚臉皮的黏著人家夫妻倆一同游江南。
五個月的時間實在不夠,可他們臨行前安老太君染了風寒,身子已有微恙,她又捨不得兩個得來不易的曾孫離開太久,千交代萬交代他們一定要準時回京。
因此當五個月的期限一到,縱然他們還不想回京,仍是風塵僕僕的回到了京城。
安老太君早接到了消息,自是歡喜不已,她在和翠院擺了接風洗塵宴,非要奶娘抱著兩個孩子坐在她身邊,見孩子養得白胖,又著實誇獎了駱佟一番,駱佟便講了些路上的趣聞。
二姑娘談秀彩艷羨地道:「我真羨慕大嫂能到江南一遊,我這輩子還沒離開過京城哩。」
駱佟笑道:「那麼下回也帶你一塊兒去。」
談東雲聽著便皺起眉頭,直接對著談思璘訓道:「既然都遠遊過了,日後便老實待在京裡,要知道,朝局變幻莫測,你一離京,就有人會伺機而動,不要以為太子現在寵信你,你就得意忘形,君心難測,哪一日他對你有了別的想法,就會開始懷疑你,現在可不是你能優哉遊樂的時候,你該想想怎麼拉為父一把,恢復為父的官職,這才是為人子女應盡的本分……」
談思璘冷笑。「父親這是在教兒子怎麼為人子女嗎?在教導兒子怎麼為人子女之前,父親是否能教教兒子為人夫的道理?」
駱佟心中一跳。
他這是怎麼了?他們說好了,為了老太君,暫時不會揭穿那件事……
「為人夫?」談雲東不屑地道:「自古以來,夫為天,妻為地,以天蓋地,天經地義,有何好教?你莫讓一個小小女子牽著鼻子走,這可是會讓世人恥笑的!婦人當以夫為天,莫想要爬到丈夫的頭上!」
語落,又刻意掃了駱佟一眼,哼了一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彷彿談思璘不肯為他和太子牽線都是她唆使的。
「所以,父親認為——」談思璘目光炯炯的望著談雲東。「為求光明前程,就能置妻子於死地嗎?」
匡啷一聲,談東雲手中的酒杯落了地,碎成了片,而談思璘則是眼眸一寒。
他面色陰晴不定,從談思璘冷冷的眼中,他明白了,明白兒子為何要刻意與他作對了……
該死!思璘是什麼時候知道他生母的事?又是從何得知的?難道是嵐姨娘、蝶姨娘那兩個賤人出賣了他?
「怎麼這麼不小心?」單氏皺眉。「柳枝,給老爺換個酒杯來。」
「惡……」突然之間,曾綺芳吃著清蒸魚卻突然乾嘔起來。
所有人齊刷刷看著她,談思湛卻很冷漠,事不關己般的繼續舉箸挾菜,就像沒聽到那聲乾嘔似的。
單氏卻激動了。「你不會是有孕了吧?」
曾綺芳一呆,手裡的筷子掉了。
談思湛也是一愣,卻忽然狠狠的瞪著曾綺芳。「請大夫來!」
單氏如夢初醒。「對對,快請大夫來!不不,請太醫來!快去請太醫來!」
談思湛冷道:「請大夫就好!不需勞煩太醫了。」
曾綺芳忽然站了起來,有些慌亂地道:「不不,不用請大夫,我只是吃壞了肚子,躺躺就好,沒事的……」
「你要去哪裡?」談思湛粗暴的拽住了她。「給我待著!」打從知道自己會短命和絕嗣之後,他的性格就越發陰晴不定。
曾綺芳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要回房……」
談思湛眸裡生了戾氣。「我說待著!」
單氏忙過來把談思湛的手拉開。「你這是做什麼?要是她真懷了孩子,這樣可是會動到胎氣的。」
談思湛冷笑一聲。「胎氣?」
曾綺芳六神無主的求單氏道:「娘,不必請大夫了,我真的沒事,只要回房躺躺就行。」
安老太君神色凝重地道:「孫媳婦,你就讓大夫看看吧!雖然有人存了壞心眼給人下藥,但思湛是無辜的,可能老天垂憐,讓你懷上孩子也不一定。」
大夫很快到了,眾目睽睽下,曾綺芳不讓診脈都不行,可她幾乎急得快哭了。
駱佟氣定神閒的喝了口茶,感受著茶香緩緩沁入心脾的那份甘醇之後,她悄聲對身旁的丈夫說道:「令霞姊姊說,要讓談思湛身敗名裂很容易,只需要一個男人就夠了,我便把這事交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