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她坐在公園長椅的老位罝上,買好早餐,等著鄭仁凱。咋晚,她太混亂,現在,她準備面對他,跟他談一談。
戴巖靜想著這兩天的事,深深衝擊她。
吳志遠對她說:「……我很喜歡你,但是……那不是愛……」我對你是認真的,鄭仁凱傳來這句,認真?是指愛她嗎?不,她這次不能再胡亂瞎猜,不可以再糗了,也許鄭仁凱的認真不是指愛情,是指別的……唉,好複雜啊!
戴巖靜糊塗了。
剛被喜歡的男人拒絕,自信重創,認定吳志遠選擇跟聖雅舊情復燃,是因為自己長得沒有黃聖雅美麗性感,認定是輸給美色。
那麼,現在,在女人堆中大受歡迎,只愛美女的鄭仁凱說對她認真,又是怎麼回事?!
那麼,現在,在女人堆中大受歡迎,只愛美女的鄭仁凱說對她認真,又是怎麼回事?!先不管那兩個男人,問問自己,她自己呢?
戴巖靜想來想去的,想搞清楚對鄭仁凱的感情,她一直是抱著敵意的,頂多到後來,覺得他有時還不賴,但那不至於是愛情。不是愛情嗎?卻在他懷裡感到很快樂。
還是,就算不是我愛的男人,我一樣可以享受性高潮,就像之前鄭仁凱說的,性跟愛可以分開?
不,我怎麼會這樣,我不可能這樣。
戴巖靜一下子猜測鄭仁凱的心,一下子又批判自己的行為,一下又懊惱吳志遠的事,一下又想起當她失意時,鄭仁凱照顧她時的溫柔多讓她感動。唉,一切都亂了。
一片菩提葉,被風掃落,觸過她臉頰。
戴巖靜看看時間,八點多了,她站起來,跑去上班,一邊氣憤地想著鄭仁凱竟然沒過來……咋天一直打電話給她,早餐約卻沒來,他缺席了。這就是他的認真?認真一天嗎?
戴巖靜苦笑。
我又幹麼在乎呢?
那傢伙本來就是個輕浮的男人,難道我還寄望他對我承諾?!很好。戴巖靜倔強地想一一反正,我也不希罕,我才不要因為跟他有了關係,就苦苦乞討他愛我,對我負責,我才不屑!
這樣好,他不來好,省得大家尷尬。
戴巖靜拿出手機,傳簡訊給他,
我按照約定,買了早餐,但是你沒來,所以,我以後早餐不用幫你買了吧?約定可以取消了噢?
傳出簡訊,戴巖靜戴上手套,鑒定委託者物件。
可是,眼光一直瞅向桌上的手機,它好沉默,它的沉默令她心亂如麻。
沒想到,直到下班回家了,手機就這麼沉默下去。
第二天,因為他沒回簡訊,戴巖靜只好又買了早餐,到老地方等,這次,她越等越火大。
如果不需要我買了,至少回訊息吧?!你不回我就當約定取消。
戴巖靜又發了簡訊,他還是沒回。
第三天,戴巖靜很高興。
終於不用再被那傢伙逼著練呼吸,還幫他買早餐,為了慶祝重生,重回一人早餐的快樂,她買了豬肝湯麻普面,進公司後窩在小角落裡,打開塑膠墊,跟過去一樣坐在地上,痛快地吃個過癮。
正在大嚼特嚼時,忽見一抹人影閃過,戴巖靜下意識地抱住碗,護住早餐,喊一聲一一「不准搶一一」果然來了,這個壞傢伙。
「搶什麼啊?」
唉?戴巖靜愣住,來的人是小陳,他笑呵呵地看戴巖靜保護碗的呆樣。
戴巖靜心頭一陣失落,她裝得若無其事。「有事喔?」
「這個。」小陳把東西放她桌上。「曉陽說秋拍的古董資料,要你校正文案。」
「喔。」
「喂一一」小陳悄悄問:「你是不是惹毛郭曉陽了?」
「沒有啊。」
「真奇怪了。」小陳搔著頭走開。「她幹麼不自己拿給你?」小陳走了。
戴巖靜看著麻普面,忽然失去胃口。
可惡,可惡!我幹麼失落,我幹麼一直想到他?
現在換他不回應是怎樣?怕她纏他嗎?
她才沒那麼卑微。
戴巖靜再接再厲,又發了一封凶狠的簡訊過去一一既然這樣,以後週六都不用跟你爬山了吧,這個也可以取消了吧?太棒了,不回就是同意,合約取消,不準要我賠錢。
接下來一整天,戴巖靜即使上個廁所,都要帶著手機,只要手機一響,她就神經緊張,急著檢視,發現不是他,又會陷入惡劣的低潮。
時間過去,她沒有越來越鎮定,反而越來越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直想著鄭仁凱。
第四天,她帶上合約書。
既然鄭仁凱不CARE了,至少簽字作證,大家解約吧。
嗯,這確實是個去見他的好借口,不,不是想見他,是真的有需要他簽字,誰知道以後那個無賴會不會又拿合約的事煩她咧?
戴巖靜好恨自己這麼分裂,一直批判自己。
戴巖靜帶上合約去「寂迷」找鄭仁凱。
「老闆不知道去哪了。」寂迷的員工阿胖說:「他這幾天都沒來。」這時,戴巖靜才驚覺到,自那日纏p帛後,鄭仁凱人間蒸發了?躲她嗎?嗚,她竟然變成讓男人逃之夭夭的女人?傷心啊……難道,那天對她的溫柔都只是想上床?還是發現她是處女,怕被她逼著要承諾就躲起來?難道……她這麼不堪?!
不對,他發簡訊說要談,應該不是想躲她,可是現在消失不見是怎樣?發簡訊說的話只是暫時安撫她,好讓他有時間準備去逃亡?
不可能,有沒有這麼誇張啦!
我要說清楚,我要當面跟他說清楚!不然再想下去,戴巖靜覺得自己要瘋了。戴巖靜衝去他家按門鈴,沒回應。
走出大樓,從樓下往上望他家陽台,黑著。
他不在。
他徹底消失,是什麼意思?!
吳志遠說。
深夜十點,他們在戴巖靜家附近的快餐店談話,吳志遠約她見面,想看看她的狀況。
「我很好。」戴巖靜很平靜地看著吳志遠。
真奇怪,過去每當望著這個愛慕的男人,她總是心情激昂,思緒飄忽。現在,竟可以這樣冷靜?那種崇拜仰慕他的感覺,消失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