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以來,糾纏在心頭的願望與殘酷的現實,不時交替折磨著她的脆弱,她試著說服自己勇敢一些,但總是事與願違,她不由自主的流下了苦澀的眼淚,只祈求他能成全她的離「你有沒有我沒有差別,可是,我卻不同,求你不要再這樣對我,我已經決定要結婚。」
「結婚?和誰?」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相信她說的話,也許現在這樣說是意外了點。
「和上次相親的對象……」
她不得不編出這樣的謊言,只因沒有更好的借口,可以讓自己死心。
而看著淚眼婆娑的亞木湘,廣居仰澤的內心也動搖了起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放開了她的手。
亞木湘飛快的跑進化妝室,讓冰涼的水沖淡她憂傷痛苦的心。
從那天之後,他們之間開始維持著冷漠卻又曖昧的距離。
亞木湘不能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是廣居仰澤,卻只是冷漠的觀察著她,不再對她表示公事以外的意見。
這樣也好吧?反正,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愛過她,趁這個機會剛好可以擺脫她造成的負擔,讓彼此的關係冷卻下來。
但秘書課卻很快收到社長下達的命令,這讓渡部課長十分訝異。
「亞木,怎麼回事,廣居社長居然要求秘書課調派秘書支持?」渡部課長在聽到了廣居仰澤的指示後,連忙找亞木湘問清楚狀況。
「你怎麼可以如此,亞木,你這樣做分明是公私不分,連秘書課的立場都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了。」
「課長,我也只是按照公司規定……」
「你知道社長秘書可不比一般的行政秘書,你拒絕出席公事宴會,這一定會影響工作的!」
「可是,社長他……」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亞木湘,這樣做太小家子氣了,也讓我對你很失望。」
「我沒有辦法再繼續……」
「亞木,你答應過我一切等週年慶活動之後再談,現在公司裡的同仁都忙成一團,怎麼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呢?暫時拋開自己的喜惡,我要你恢復正常。」從她進公司以來,渡部課長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重話,這次算是頭一遭,但渡部課長說的也不無道理,以公司目前的狀況的確大家都很忙碌,亞木湘不可以因為自己的事,而影響了團隊的工作。
「對不起,我知道了。」亞木湘只好答應。
然而在幾天刻意保持距離之後,廣居仰澤卻用更殘忍的方式對待她。
在一起出席的場合裡,廣居仰澤完全漠視她的存在,他不搭理她,甚至在宴會中各走各的路。
他一定是生氣了,亞木湘在心裡想著。如果如此,自己又何必出席餐會呢?反正有沒有她,他根本無所謂。
「亞木小姐,怎麼沒看見你們社長?」不知情的同業見到她就好像也該見到廣居仰澤,紛紛詢問他的近況。
「社長最近在籌辦週年慶活動的事比較忙碌……」其實是因為她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剛剛才看見他在吧檯邊,可是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連他是不是已經離開,她也完全不能確定。
「這樣啊!那就麻煩你待會兒見到他,請他聯絡我一下,我剛好有件事想拜託他。」
「好的,我一定會代為轉達。」
那也得先讓她找到人才行。亞木湘在會場內開始尋找廣居仰澤的身影,但一連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未能發現,直到在場外的花園內,她才看見獨自一人抽煙的他。
「社長,高尾先生有事想找你。」
背對著她的廣居仰澤,卻沒有做任何的表示。
「社長……」
他是不是真的這麼討厭她?如果討厭她,那他又為什麼要對她那樣做?他難道不知道,他的漠視比侮辱她還來得更嚴重?
「我知道了。」
她當然不願意兩人之間變成這樣,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是她最愛的人,也是她唯一愛過的人。
「社長,我知道之前自己那樣做不應該,也許,我們可以恢復最原先的關係,我會盡力扮演好秘書的角色。」
在聽到這些話後,廣居仰澤慢慢的轉過身。
「是什麼又讓你改變想法的?你太情緒化,這不是一個幕僚人員該有的專業態度。」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應該……」
「還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公司馬上就要舉行週年慶了,就算你想離職結婚也該先把工作做好才對。」
難道他以為她的改變都是因為要結婚的關係?不過這又有什麼重要呢?對於她要結婚的謊言,他一點都不在意。
她如此重視的,卻是對方一點都不需要的。內心疼痛的糾葛,在在打擊「亞木湘原本心中僅存的薄弱希望。
「亞木,怎麼最近的公文都是你自己在送?」
業務部的丸井部長見到亞木湘最近時常出現在辦公室內,關心的詢問她的情況。
「最近大家為週年慶的活動都很忙,收發部人員又不足,還是自己送效率比較好些。」
「那可真辛苦你了,不過週年慶後你就可以鬆一口氣,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怎麼說?
是因為丸井部長知道自己要調派單位的事嗎?不可能的,秘書課的人事向來都是渡部課長親自安排的。
「這話怎麼說,丸井部長?」
「你在社長室都沒有聽說消息嗎?老社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在週年慶會後就會回到公司來的。」
「是真的嗎?」
「是呀,上次主管會議,就已經宣佈了老社長出席週年慶活動的消息,我想他的健康狀況既然沒有問題,以他事必躬親的做事風格,應當會回到公司來才對!」
「那現在代理社長……」
「他應該會回到紐約吧,雖然說已經是企業接班人,不過我想在老社長還沒有完全退休之前,代理社長應該還是會待在紐約分公司。」那表示,她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她原本還以為,就算不能在他的身邊,能知道自己和他在同一個公司內,就已經讓她很滿足了,現在卻……是了,他曾經說過他會回到紐約,他只是代理社長,可是她一直以為依老社長的年齡和健康狀況,很可能借由這次機會讓代理社長接手公司事務,沒想到他終究要回到紐約,他們終究要分隔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