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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短短十日之內就晉陞為相級高階?這怎麼可能?

  「你做了什麼?」車遲揚起手中那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劍,剎尖直指他的眉心。

  「蠢事一件。」葉慈漫不經心的應著,「不過我覺得值。」

  「說。」誰有閒心去管他什麼值或不值的?他只想知道能讓武者在短期內快速安然晉階的秘密。

  葉慈雲時抽劍出鞘,「待我拿你祭過我的兄弟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與一眾神捕躲在上頭觀戰的野風,在他倆動起手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底下正大打出手的那兩個,好像……都是相級高階?

  在武道的世界中,一個相級初階,可以在江湖上橫著走。

  一個相級中階,就算一國之君見了,也得要對他彎下金貴的腰桿來。

  而一個相級高階?

  據說在修練大成後,飛沙走石是輕而易舉,毀山毀城毀國家根本不是難題,打遍武林無敵手是稀鬆常態,再加上物以稀為貴,往往武林同道要是命不好撞上了他們,不是死得不能再死,就是有先見之明的趕緊逃之夭夭。

  那她現下在幹嘛?

  猛然發覺小命就懸在刀口浪尖上,野風刷白了一張臉,慌慌張張地拖著一票跟她一樣不知死活的神捕,能離得他們有多遠是多遠,只是他們兩腳才下礦山,就見車遲拍過來的一掌直接毀了他們的去路,並在地上開了個大坑,讓收勢不及的他們,似下餃子般一個個都落進裡頭去。

  葉慈見狀,直接將手中之劍化為千枝萬葉,銀白色的長劍閃爍著乍亮刺眼的光芒,凌厲綿密毫無空隙的劍網,將車遲整個人兜攏在其中寸步難進,車遲鼓足一口氣仰首震天長嘯,剎那間刺耳高亢的嘯音,令葉慈的心跳有那麼片刻的失序。

  緊抓住這時機的車遲重振旗鼓,以快速鬼魅的身形疾速欺近葉慈的面前,一劍快狠準地朝他刺出,另一手則化掌為利爪,瞄準的就是葉慈的丹田處。

  揚劍抵住疾來的一剎之時,葉慈探出那只有著魂契的掌心,正面迎上車遲的利爪,下一刻,藥神所賦予的神力,已通過他的掌心氣勢磅礡地擊出。

  劇烈的疼痛自掌中直竄抵至他的心房,再擴沿至四股百骸,車遲震驚地瞠大了眼眸,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騰飛至空中,被強烈的力道狠狠撞至對面的山壁上,再重重墜落至地。

  晴朗不過一日的天色,很快就如嬌羞的新婦般,再次躲進了層層飄來的密雲裡,一朵朵晶瑩的雪花,又再次飄落在大地之上。

  其中一朵雪花,在未及落地之前,已先一步落在車遲因不敢置信而睜得老大的眼瞳中,感覺那股力量自葉慈的掌心穿透他的身體後,他的指尖乃至全身的骨頭盡皆碎裂,因此在葉慈提著剎向他走來時,他猶怔怔的無法回神。

  「不可能……」望著以前曾被他視為螻蟻的葉慈,他怎麼都不想承認這是事實,「我不會死的,好不容易再活一次,不會的……」葉慈懶得再多聽他說上一句,腕間一轉,指尖已削下他的首級,而劍尖上所懸的血珠尚未落地,車遲整個人已化為一道紫色的烈焰,在雪地中燃燒得格外淒美壯盛,過後就猶如快速凋萎的薔薇,在下一陣雪花落下時,已尋不見。

  飛揚起的沙石與塵灰,在雪花紛紛落下後,很快就消散在與雪花的擦肩而過中。葉慈收好剎,快步走至大坑前,彎身拉起正被其他神捕推上來的野風,隨後他再以劍身拉起坑底的神捕們。

  野風兩手按在膝上大口地喘著氣,方才差點因想看熱鬧,而差那麼一點就被殃及池魚……早知道相級高階的動起手來都沒個分寸,她就該把神捕們給撤出個十里八里的。

  葉慈修長的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頷,他先扶正她的身子檢查她可有受傷,確定安然無恙後,才拿出懷中的帕巾,心疼地搖拭起她黑不溜秋的小臉。剛剛自坑底冒出來的她,很像只藏在地洞裡的小老鼠,從頭到腳都黑了個徹底。

  「甭管我了,你可有受傷?」她一把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又變身成幽靈般的管家婆,一心急著想看看他是否又再次吃了虧。

  「只是一點小傷。」葉慈根本不在意那些被劍風劃過的小傷口。

  野風如臨大敵地瞠著眼,「又傷哪兒了?」

  他剛翻開他的衣袖,想讓她看看手臂上的傷口,她卻已先一步上前兩手捉住他衣襟的兩側,大咧咧地拉開,坦露出他精壯的胸膛,一雙手還上上下下的四處摸著。

  在她都已經開始拉扯他腰間的繫帶時,他困窘地按住她為禍的小手。

  「別。」她確定真要在這個地方,剝蛋殼似的剝光他?她也瞧瞧在他們四周,還圍著一票都快要被她嚇壞的神捕好不好?

  她不耐煩地想撥開他的手,「害羞什麼?反正該看的我早都看過了,別跟個大姑娘似的。」

  「宮主……」葉慈把她的手緊緊按在腰際上,說什麼都不肯再讓她挪動半分,並懇求地對她放軟了音調。

  「行行行,咱們回去坑裡頭脫衣服。」要顧忌顏面是吧?她很順應民意地撈過他的手臂,精氣神十足地拖著他就往礦山上跑。

  「……」一眾被拋棄的神捕,頭一次發現,他們家宮主剝男人衣服的手腳有多快速利落,而總是冷面如霜的神官大人,居然也有那麼羞澀的一天。

  一回到蝸居了十日的坑道裡,野風就將他上身的衣裳都拉開,檢查完他腹部的傷口是否又再滲血,還有他身上因劍風又多了幾道長長的口子,老練的為他清潔傷口並上藥,接著,她的兩眼便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猶在原位的腰帶,對他再三保證腰帶以下的部位,絕沒有半點傷口之言,完全聽不進耳。

  俗話說眼見為憑嘛。

  因著她過於專注的目光,葉慈整個人尷尬不已,偏又走人不得,於是慢慢地、慢慢地,他兩耳的顏色有如初秋的楓葉,漸漸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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