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妖神蘭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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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等天亮後,再回去吧。」

  長乎跟著坐到他身邊。

  「蘭青……有很多人看過你的真面貌嗎?還是,江湖人只看見鬼面具呢?」

  他半合目,隨口道:

  「我出門都戴著面具,怎麼?你以為我嚇著很多人?」

  「那……你是不是也想要回家呢?」

  蘭青聞言,猛地張眼,她正小心翼翼地鎖住他的眸子。她竟不敢直視他的臉!竟不敢!

  他心裡有股怒火上揚。若是以前的大妞,心疼他都來不及了,怎會迴避?

  她不知他想法,又道:

  「你回家,沒人會知道你是蘭家家主,只要你不戴面具,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的。」

  她居然赤裸裸明示他有回家的渴望!明示他蒙面示人,是為回家的一線渴望!

  他抿抿嘴,不怒反笑:「你真聰明,大妞。」

  她老實的面容充滿驚喜。「蘭青,咱們一塊回家!」

  他拉過她的手臂,讓她靠自己近些,他湊到她的面前,說道:「大妞,我一直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身上的香氣又傳入她的鼻間。長平見他眼角眉梢都是動人的風情,不由得心頭一跳,好像有什麼自心底層層激盪開來。

  「想……我一直在想你,蘭青。」她有點心神不專,又注意到他攥著她的手掌。明明疤痕遍佈,但那樣的手型,又令她有一種飢渴的慾望。

  一天三頓,只要無浪給她什麼她都吃,從不挑食,也沒有特別想吃掉什麼的慾望啊。

  「想我……想我什麼呢?大妞,你在想報仇?還是,你在想,蘭青終於得到報應了?」他諷道。

  「……我在想中……想什麼……」她又望向他鮮潤的朱唇。

  這麼近的距離她看著他。明明蘭青面有破相,她卻覺得此刻他異常麗色,她渴望碰觸這麗色,渴望吞噬這美麗的人兒,她腦袋好像有些發渾、有些瘋狂,今今常罵她是頭小野獸,老是在蠻幹虐待自己,她從不以為然,可是,現在她好像真的變野獸了。

  她無法克制地,追尋著本能吻上蘭青的唇。

  蘭青愣住。

  她吸吮著,笨拙地想要聽從自己的心意吃掉他。

  蘭青急急拉開她。「大妞?」

  她心跳加快,眼裡只有蘭青。她揮開他的手,撲上前去再親上他的嘴,唇舌不靈巧地采入他的嘴裡蠻撞,但她還是無法滿足,心一急,又吻上他的喉結,一路滑下親吻,含住他胸前一抹殷紅,她不知該含該啃,不知力道要放多少才能滿足自己,於是更加急切拉扯他的衣衫。

  「大妞!住手!」

  她力道過大扯破他的衣衫,滿面不知所措,只知想要吃掉蘭青,卻不知從何吃起,滿腦子只想得到蘭青,只想吃掉他,只想跟他融為一體,只想得到他,只想……她下意識地用力拉著他的腰帶。

  「大妞,你在做什麼?別逼我出手!我背燒傷你忘了嗎?別這樣壓著我!」蘭青使力拉著她。誰都可以被他的媚色所惑,大妞不行!

  長平又急又慌,明知自己的舉動不對勁,但她好像華初雪那樣對蘭青。她在樑上看著他們……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們之間令人焦躁的親熱,現在自己也淪落到此……

  她大口大口喘氣,抬眼看向蘭青,只盼蘭青能配合她,能告訴她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滿足她心裡的渴望。

  他正瞪著她。

  蘭青的臉,破相了!

  記憶裡好看的臉,依舊是那個樣子,只是……多了一道明顯疤痕自左而右橫貫整張臉,除此外,無數細小淡疤烙印交錯在臉上。

  蘭青的臉、蘭青的手,甚至身上每一部分都曾被這樣重重傷過,唯獨那雙水墨眸子沒有受到半絲傷害,而此刻那雙眼正震驚地瞪著她。

  蘭青!蘭青!最疼她的蘭青!

  現在,她在回報他什麼?

  她忽然轉頭,用盡力氣一頭撞向泥地。

  「大妞!」

  那聲音,大得嚇人,大得幾乎可以跟雷聲相比了。

  好半天,她就維持那姿勢。

  蘭青輕輕捧住她額頭,濕漉漉的液體滑過他的掌心。

  「……我沒事……我頭很硬的。」她低喃著。「今今說,意亂情迷時心裡若是快活,那就算身落萬丈懸崖也是願意的。可是,剛才我並不感到快活。」

  「大妞,你是傻瓜嗎?」

  「我本來就是個傻瓜啊。」她抬起眼。「蘭青,為什麼我靠近你就想吃了你?我又生病了麼?」語畢,她忽地起身奔向溪岸。

  蘭青本以為她要清洗傷口,哪知她整個人跳入溪水中,把臉埋進溪裡。

  這真是傻瓜了!

  「大妞!」他狼狽起身,不顧背心燒疼,跟著她入寒冬刺骨的溪流裡。她雙肩不住發抖,不知是冷著了還是其它原因,他用力拉了幾回,還是拉不起她來。

  最後,他放棄了,因為,他聽見了自溪裡發出的細微痛哭聲。這蠻牛……這蠻牛……

  他靜立在溪裡,等了好久,她才終於自溪裡冒出臉來。她渾身濕答答的,一臉的狼狽。

  「蘭青,你的臉很痛嗎?」她直視他,啞聲道,滿面的水流過她通紅的眼睛。

  蘭青看著她,微微一笑:「早就不痛了。」他也沒抹去她臉上不知是淚還是溪水的水痕。又道:「大妞,你想跟我在一塊嗎?」

  「嗯。」

  「永遠麼?」

  「嗯。」

  他笑得開懷,拉著她上了溪岸。「好,那咱們就永遠在一塊。」

  長平看著他,沒有回話。

  蘭青拉著她坐在溪邊,掏出腰間另一小瓶,正是白天馬車裡的白玉藥瓶,而非他先前用的藥瓶。

  「瞧你,都弄濕了手傷,老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你怎能活得長長久久呢?」他替她打開傷布。

  「咱倆,現在都是傷勢重重啊。」

  他彈開小瓶蓋,要倒下藥粉時,抬眼看她一眼,她正回望著自己,一如以往,總是用一雙眼看著他。

  他直覺避開。那雙通紅的眼,是在作假還是真實,他已經混淆了。

  「大妞,我替你塗藥,初時有點疼,但這藥傷口癒合奇快,比你用的藥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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