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事被揭,辜仁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耳聽得路邊百姓在低聲議論,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他一向愛護名聲,以期博得朝廷信任,希冀能早早加官晉爵。今日當眾被姚天揭發醜事,大傷臉面,心中恨極姚天,忙對左右喝道:「還站著幹什麼?!:你們還不給我拿下這個嘴裡不乾不淨的傢伙,帶回官府嚴辦?!」眾捕快吃過姚天的苦頭,嘴裡呼呼喝喝,卻是進進退退,不敢真的上前。姚天看了冷笑連連:好一班色厲內荏的衙役,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
「你們如果還想試試爺爺的拳頭,就儘管上來沒關係。」姚天雙手在胸前一橫,擺出個歡迎上來指教的架勢。
「天弟!」背後一聲怒喝。
霍連逍解手完回來,只見座頭上人影空空,姚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還以為他因為自己說話觸怒了他,一怒之下離開。正自懊悔納悶,忽然聽到不遠處街上熱鬧滾滾,霍連逍登高眺望,只見姚天攔住了辜仁貴官轎,正在高聲講話,心下暗叫不妙,急忙趕去。
「大哥!」見霍連逍臉色不善,姚天高張的氣勢登時餒了一半。
辜仁貴滿腔怒氣不得發作,見霍連逍出現,他拿姚天這潑皮沒辦法,對霍連逍他可正好大擺官威,冷冷道:「霍總捕頭,你來得正好。你這位好兄弟在街上造謠生事,誣謗本府,說我嫌貧愛富、背信棄義。侮辱朝廷命官,此事非同小可,你說這事要怎生處理才好?」
霍連逍聞言怒視姚天,姚天兩隻眼睛圓滾滾,不甘示弱地瞪視回去。霍連逍向前一步低聲道:「天弟,去向辜大人賠罪。」
姚天哼道:「他敢做,我就敢說。我說的是實情,沒有一句誣蔑他,我何必向他道歉?」
霍連逍見他倔強不受教,氣惱在心,又怕他遭受辜仁貴報復,忍氣道:「天弟,向大人賠不是。」
「我不要!我沒有錯!」姚天高聲道。
霍連逍再難忍耐,舉手打了他一巴掌。姚天被打得頭一偏,這一掌霍連逍雖未動上真力,但也打得他左頰紅腫起來。
姚天臉上熱辣辣生疼,不敢相信霍連逍居然動手打他,他圓睜雙眼,眼中滿是不甘和委屈。「你……你打我?我從小到大,不管吃過多少苦,人家如何欺負我們,我哥從未讓我挨過一次打,你竟然打我?」他手撫臉頰,氣到極處,眼中泛淚,胸口急遽起伏。
「天弟……」霍連逍一出手就後悔了,伸手想要上前安慰。
姚天氣恨交迸,拍開他的手,高聲道:「姓霍的!你不辨是非、不分善惡,跟你做兄弟算我倒了八輩子的霉!今天你打我這一掌,咱們金蘭結義之情就算恩斷義絕,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人走各人的,誰也別管誰死活!」伸掌推開圍觀眾人,氣憤離去。
眼見姚天懷恨離開,身影很快消失不見,霍連逍懊悔難言,握緊右掌,深悔自己一時衝動打了他一巴掌。
「霍總捕頭,你的兄弟對本府無禮,本府令你將他帶回府衙,本府要辦他一個不敬犯上之罪。」辜仁貴冷冷交代完,重整轎班,回平江府。
第3章(1)
霍連逍連忙趕回客棧,想向姚天道歉,出來應門的卻只有顏雨恩。顏雨恩見他氣色不對,忙問他發生何事。一聽姚天為他去衝撞辜仁貴的轎班,大吃一驚。「姚兄弟沒事吧?」
「辜大人要我帶他回府衙歸案。」這也是令他頭疼之事。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喝太多酒,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姚兄弟急公好義,才會去為我出頭,惹出這等事來,都是我害的。」
「顏兄千萬不要這麼說,天弟做事魯莽不計後果,遲早要吃虧的。唉!我也好生後悔,不該打他那一巴掌,我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霍連逍劍眉深蹙,歎了一口氣。
顏雨恩知他此刻心裡極不好受。「你是愛之深責之切,你真心愛護他,所以才會對他較為苛責。姚兄弟慢慢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但願如此。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他找回來,我真怕他這一怒而去,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禍來。」
霍連逍到姚天常去的茶館酒肆尋找,都不見他的蹤影,心中憂急更深。他在平江府內繞了幾圈,都找不著姚天,只好怏怏回到客棧。
顏雨恩見他垂頭喪氣回來,就知道他找不到人,只得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姚天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當晚霍連逍睡不安枕,輾轉難眠。隔天一早,又要出去尋找,門外卻來了一個人說要找霍連逍,是一個叫阿福的城內遊民,他也參與了尋匪通報的行列。
「霍爺。」阿福點頭行了個禮,讓到霍連逍房內避開人們說話,「我昨天碰到了姚爺,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可我昨晚心裡越想越不對,所以趕快來跟您稟報。」
「你昨天看見他了?你在哪兒碰見他的?」霍連逍大喜。
阿福道:「我是在城外的龍王廟碰見姚爺的,那時他在喝酒,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姚爺平常待我們很好,出手大方,我就上前去和他請安,也請他代我向霍爺您問好,哪知姚爺大罵了您一頓,說您無情無義什麼的。您們是吵架了嗎?」
霍連逍苦笑一下。「這個就先別提了。你先告訴我,後來呢?」
「後來我就跟姚爺提到斷魂虎。我最近得到消息,因為官兵圍捕得太厲害,手下被抓的被抓、散伙的散伙,斷魂虎打算到別的地方另起爐灶。姚爺一聽,很是高興,嘻嘻笑說什麼要去給斷魂虎送行,還問我怎麼去陰山寨。我心想,姚爺不是和您一夥要剿滅陰山寨的嗎?什麼時候和斷魂虎有交情了。我這笨腦袋是想也想不透,晚上睡覺時就是有點兒心不安,想想還是來找您說一聲。您們是結拜兄弟,一定能知道姚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