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想見她明日請早,不過,明日一早我要去晉縣給人治病,至少要三日才能回來,所以三日後,你早一點來這兒等我。」章連誠忍不住咧嘴賊笑。
閻子驍的臉僵了,不敢相信這個傢伙竟如此對待他。
章連誠歎了口氣,這小子一遇到某人就變傻了,「這會兒我讓藥童去瀟湘閣請人,明日我娘就以為我看上姌兒姑娘,你認為這對姌兒姑娘是好事嗎?」
閻子驍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沒想到這一點。
「閻明璇,你就這麼喜歡那個丫鬟嗎?」若非見到他一連串的失常,章連誠實在難以接受,無論京城第一美人還是第一才女,落在他口中全是一文不值,怎麼會對一個醜丫鬟如此迷戀?
閻子驍微微挑起眉,彷彿在問他有何意見。
「那個丫鬟受不得一點委屈,你可有苦頭吃了。」章連誠覺得有必要提醒好友。
「你又知道了?」
「她竟然指揮我的藥童挖走埋在桃樹底下的桃花釀,還說不是給我的。」章連誠不可思議的猛搖頭,「借我的地方埋桃花釀,好歹留下幾壇,結果一壇也沒有,還好三丫頭識趣,說會送幾壇過來。」
閻子驍歡喜的笑了,姌兒是非分明,即便生他的氣,她也記得那些桃花釀是屬於他的。
章連誠不解的偏頭看著他,「你笑什麼?」
閻子驍也對他哼了一聲,「不告訴你。」
瞪著他半晌,章連誠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對,都受不得委屈!」
是啊,他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可是遇到她,他老是在忍,而且越忍越習以為常,沒法子,他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更捨不得她受委屈,也只能陣下來。
「她在瀟湘閣?」
章連誠機警的瞪直雙眼,「你想做什麼?」
「你別擔心,她正大光明來,我當然要正大光明帶她回去。」
「是嗎?」他所認識的閻明璇不會輕易善罷干休。
「若是今夜姌兒在靖國公府消失不見,明日會有多少不利於姌兒的閒言閒語?我並非不知輕重,更不會拿姌兒的名聲開玩笑。我走了。」閻子驍帥氣的起身走人。
雖然難以置信,但也相信他所言不假,於是章連誠便沒有特別交代左堂盯著瀟湘閣,當然也就沒意識到閻子驍潛入瀟湘閣當「採花大盜」。
闖子驍想找到秦姌月並不難,因為在瀟湘閣的一間廂房外面擺了一大堆的酒罈子,顯然就是當初她允諾給他的桃花釀,他笑得很開心,命令閻河先抱一壇回去,今晚可以嘗一口看看,若不滿意,正好可以問清楚她如何穿過桃花林……不,桃花林又不是他的,她如何穿過逃花林也無所謂,他要利用這個機會狠狠敲詐她。
不過,他要敲詐什麼呢?以後不准她未事先告知,就擅自離開成國公府跑到靖國公府?這好像太嚴苛了,要不,未得到他的允許,不能在靖國公府過夜?還是以後不可以再跟他生氣?這個不好,他又不確定她是不是因為生氣才跑到靖國公府……腦海閃過的念頭在看見縮在被窩裡的嬌人兒時,全部化成空白。
他已經猜到她容貌非凡,可他沒有期待,容貌在他看來真的不重要,不過這一刻看著她,他癡了,原來秦明陽所言並不誇張,她真的是美若天仙。
閻子驍情不自禁的在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她,看著看著,不自覺越靠越近。
秦姌月是一個警覺性很高的人,感覺到有人靠近,她就悄悄摸到放在枕邊的金簪,隨即睜開眼睛,同時拿起金簪刺向對方,不過閻子驍終究是習武之人,反應更快,迅速抓住她的手,可是她也非省油的燈,張開嘴巴就要尖叫,還好他趕緊用另處一隻手摀住。
「別叫,是我。」閻子驍出聲道。
定睛一看,秦姌月看清偷襲的人真的是閻子驍,惡狠狠的一瞪,他立即鬆開手,她惱怒的問:「你瘋了嗎?」
「章四不幫我,我只好自個兒過來找人。」閻子驗一臉的無辜。
放下金簪,秦姌月坐起身,對著他咬牙切齒,「哀城第一美男子竟然當起採花大盜,你真是好樣的!」
「回去找不到你,聽說你在跟我生氣,我當然要趕緊追過來。」閻子驍的口氣絕對是在撒嬌,不過他絕對不會承認。
秦姌月冷冷一笑,「誰說我在跟你生氣?」
「麻雀說你氣急敗壞地收拾衣物來了靖國公府,難道不是在跟我生氣嗎?」
「我為何要跟你生氣?」
頓了一下,閻子驍搖搖頭,「不知道,但我娘惹得你氣急敗壞,必然跟我有關。」
「你怎麼不去問夫人如何惹到我?還是說,夫人惹我根本是你授意的?」秦姌月不相信納妾一事沒有他的意思,要不,夫人怎麼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
「你先告訴我,我娘如何惹到你了?」
「惹禍的是夫人,你應該問夫人,不是問我。」
「何必繞上一圈,問你不是更省事?」娘親會跟他囉唆一大串,借此避開最重要的問題,要不,娘親何必將麻雀扣在明春園。
秦姌月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妄想納我為妾,為何不敢承認?」
怔愣了下,閻子驍終於搞清楚狀況了,「你確定我娘有說納你為妾是我的意思?雖然我娘叫我別寵壞你了,可是至今我不曾在她面前提及你的問題,忘了嗎?跟你回上林村之前,我日日夜宿宮中,從上林村回來之後我又趕去宮中,我都不記得自個兒多久沒跟我娘好好說話了。」
秦姌月這才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夫人從頭到尾並未提及這是閻子驍的意思,只是說閻子驍若想納她為妾,她不願意也會答應,後來兩人起了爭執,因此,她很自然認為這是閻子驍的意思……說白了,因為氣壞了,這把火才會燒到閻子驍的身上。
「你隨便冤枉我,你要補償我。」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