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歲守護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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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也只有師父才擁有這樣出色的外貌,但——

  「你怎麼把鬍子給剃了?」難怪她一直覺得他的臉上少了什麼,哎喲,竟然是鬍子。

  落九塵挑高了一邊的眉,眉宇間的桀驁好……似曾相識。

  為什麼她今日對師父有那麼多複雜多餘的想法?

  她飛快抹去那些混亂不已的雜念,喝了口茶,寧靜心神。「師父的身子可好全了?之前聽說您遇刺,賊人後來可抓到了?」

  「身子已經無礙,刺客當時就已伏法,背後指使者也揪出來了,說穿了是朝堂上一些覺得我阻礙了他們的人罷了,拉攏不了我,便下毒手。如今政治清平,陛下親政後清除外戚,平定西域,還準備解除海禁,所以他是不會允許一些別有心思的人結黨營私,私下那些動作他心裡明鏡似的。」

  因此皇帝一得知原主被刺的消息,十分震怒,粗暴而簡單的掃除那些個早在帝王黑名單由蠢蠢欲動的世家門閥。

  之前按兵不動,是為了等時機成熟,原主遭刺,便是個導火線。

  是的,原主已死,他已經不是他了。

  不是落九塵,他是始。

  他涅盤重生,重生在命懸一線的落九塵身上,為了養好他那致命的重傷,再分出手來清理宮廷裡那些個針對他的酒囊飯袋,皇帝是清理了一些,但還有些藏得更深的,待他抽得出身來,歲月已消逝數年。

  料理那些個居心叵測的人,對他來說是小事,但是皇帝也出手了,雖說是拿他當筏子,不過他也是拿皇帝當槍使,總之,無論誰出的手,算是替原主出了口怨氣。

  他笑得很是冷酷。

  這雙眼,這笑法……陰曹心裡陡然生出無數的念頭,腦子思緒混亂,驀地在這些泯亂由,一個名字倏地躍出——

  「始……」她喃喃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嘴唇也沒什麼動,似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可仍帶著溫潤笑容的「落九塵」卻散發出一股刀鋒般銳利的寒氣。

  「你喊誰呢?」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有些不可置信。

  陰曹搖頭,一臉的苦惱,「始是誰?」

  「你不知道你喊的那個人是誰?」他試探的意味很重,不是他心懷小人,是他沒把握,自己如今頂著落九塵的名頭和面貌出現,他心愛的姑娘能認出他來嗎?

  陰曹一臉、茫然和無措,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始很矛盾惆悵,又十分心碎,她說她大病過一場,莫非是因為那場「病」,致使她忘了他?不,應該是那個無良道士幹的好事,給她下了言靈咒之類的術法,否則她怎麼可能忘了他?!

  他沒有更進一步的逼問陰曹有關始的事情,而是看著她的表情從凝重到失落,再到輕輕敲著自己的頭,無奈的苦笑。

  「對不住,我這腦子以前就不是很靈光,現在更不好使了。」她笑得很嬌憨,也只有在師父面前,她才會表現出這不輕易示人的一面出來。

  「我也常忘事,能讓你忘記的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陪著他歷了天劫,別說凡人的身軀承受不了,他不也被打散了元神?

  如今她還能好好的活著,笑咪咪的坐在他面前,是天恩,他也相信若不是有無塵在,許多事情都會不一樣。

  他的眼頓時一暗。

  他能理解無塵不忍她除了要承受肉體的痛苦,還要接受他已經離去的事實,雙重的折磨,對一個女子來說真的不容易,所以施法將她對他的記憶都封鎖起來。

  可歎現在的他失去了所有的術法,和普通人無異,無法恢復她的記憶,而且無塵這術法是下得狠了,維持了這些年,讓她絲毫想不起他這個人。

  他狠咬了下牙。

  很好。

  看起來要讓她想起始,他還得加把勁了。

  他握拳,握緊了放,放了又握,沒有什麼比抱著無窮希望來到這裡,卻被當頭澆了盆冷水還要令人喪氣。

  但,他也怪不了事急從權的那個人。

  他心裡湧出更多對陰曹滿滿的憐惜和感情。

  眼下看著她,他想,就算她永遠都想不起他來也不要緊,他只要守著她,把她護在身邊,用一輩子跟她耗,想不想得起來都不是重要的事了。

  「我有點不舒服。」許是因為太用力去想腦子裡的記憶,陰曹頭痛了起來,撫著太陽穴,臉色青白。

  她的腦子裡好像有兩隊小兵在打架,你來我往,互不相讓,讓她頭疼欲梨,心魂欲碎。「別想了,聽話,你先去歇著,我告辭了。」

  他不急不急,真的不急,但這是活生生的違心之論,清晰可見的,他的雙腕都迸出了青筋。

  「關於你讓人來提親的事……」陰曹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有什麼要呼之欲出又不肯出來。

  「那事改天再談。」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他朝著一萊冷峻的睨了一眼。

  陰曹拒絕了「落九塵」的提親,他說不清楚心裡高興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矛盾的是媒婆的回應讓萬般忐忑不安的心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也因此,他排開一切事務,迫不及待的趕來煙花村。

  一萊心驚膽跳的扶住陰曹,一眼也沒敢往舊主子多看。

  是太多年沒見了嗎?以前那個溫文儒雅的主子哪來這般凌厲得能殺人的眼光?

  也是,好些年很多事都變了,誰又會一成不變?只是變多和變少的差別罷了。

  「你這回到樹城來,能盤桓幾日?是要往別處去才經過這裡嗎?」不再堅持去回憶,頭痛勉強止住,思緒清明了些,陰曹強打起精神應對。

  「我會在樹城盤桓一段時日。」他沒說自己是專程為她而來。「在我還未將想辦完的事情完結以前,我都會留在此處,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進去吧。」她那蒼白的小臉委實讓人心疼。

  見師父絲毫沒有因為她拒絕婚事而跟她生分,表情淡淡地告了辭,陰曹也說不上心裡的想法,只覺得他一走,她整個頭就不痛了,她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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