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招財本就是十分聰慧之人,略一思索,也明白過來,故作羞澀的說了句,「他先前已回絕與我結親之事,我怎好借此逼他,這不是君子所為。」
秦氏笑後了句,「你這丫頭又不是君子,怎地也這般迂腐,浪費了大好的良機,可惜了。」她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和他這般有緣,母親會想辦法幫幫你,看能不能讓你得償所願。」
她這麼說倒不全是為了她,而是若能與路家聯姻,對婁家有利無害,如此一來就能減少一個對頭,增加一個盟友。
第4章(2)
因蘇雲城位於淮江、白水河與歸河三江交匯之地,還有官道能直通京城,只須半日就能抵過天子腳下,水路、陸路四通八達,且歸河還能直通外海,南來北往來的貨物皆彙集於此,再轉送到各地。
故而蘇雲城的繁榮不亞於京城,城裡匯聚不少商人,其中尤以婁家、路家、姚家和原家旗下商號規模最大,這四家同時地是朝廷欽定的八家皇商中的其中四家,單是蘇雲城的皇商數量就佔據全國一半,可知其富庶的程度
不過四家皇商向來各自為政,甚至時而互相競爭,近來婁家的生意被其它三家搶了不少,所以秦氏和丈夫婁德山先前盤算著,想找其中一家結盟,一起對付另外兩家。
見秦氏竟又打起這主意,寒招財連忙道:「母親,既然他不願娶我,你可別再……」
秦氏笑盈盈拍拍她的手,「這事母親會替你安排,你無須擔心,我聽說你先前在綏城病了一聲,得好好養養身子。」她說著吩咐身邊的一個嬤嬤,讓她拿根人參給她送過去。
再叮嚀她幾句,秦氏便讓寒招財先回房休息。
除了了江氏還留在秦氏屋裡,寒招財與大嫂孟氏、三嫂陶氏和其他三個婁德山的侍妾一塊出了秦氏的院子,幾人住的小院不同方向,說了幾句話後,便分開各自離去。
寒招財暗自歎了一口氣,她沒想到秦氏在聽了她說的那番話後,竟又打起了與路家聯姻之事。
虧她有先見之明,事先瞞下船難那時是她救了路挽風的事,否則這會兒,八成就被秦氏拿捏著,逼路挽風娶她了。
走回小院的路上,見一名男子迎面走來,她仔細打量,發現這男子五官生得與類梓維有幾分相像,不過眉毛較濃黑,輪廓也較粗獷些,下一瞬,她就從婁竹心的記憶裡,得知此人是婁家的二少爺,秦氏的嫡親兒子,婁梓綱。
她覷回他時,對方也望了過來,打量她幾眼,問道:「四妹,聽說你這次回來遇上船難,受了不少罪,如今身子可還好?」
「多謝二哥關心,我如今已無恙,只是或許是因受了驚嚇,有不少事都不記得了。」寒招財眉心輕擰,面露一抹憂色,接著道:「這趟與我同去的趙婆子他們還下落不明,如今也不知怎麼樣了。」
「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他們也能同四妹一般,逢凶化吉。瞧你都憔悴不少,好好休養幾日,別擔心那些事了。」婁梓綱隨口勸慰她幾句。
「我明白,謝謝二哥。」
兩人再敘了幾句,寒招財才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過午之後,冬菊快步走進房裡,叫醒在午睡的主子。
「四姑娘,老爺來看你了,你快醒醒。」
被叫醒,寒招財揉揉眼皮,在冬菊伺候下,換了身嫩黃色的衣裙,出去見父親。
來到花廳裡,寒招財見一名面容儒雅,下頷蓄著鬍子,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
知道這人就是婁竹心的父親婁德山,她慢條斯理的走過去,盈盈福身,「女兒拜見爹爹,女兒外出歸來,今早本想去回爹請安,可聽說爹不在,想著等晚一點再去拜見爹,不想爹卻先過來了。」
剛睡醒來,她艷媚的臉龐流露一枺嬌懶的神色,婁德山見著她這般模樣,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愛妾,幾個女兒裡,他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女,因為她長得酷似她生母。他雖納了幾房妻妾,可這麼多年來,只有婁竹心的生母最得他的心,故而在她死後,他著實傷心了一陣。
他神色柔和了幾分,扶起女兒,「這趟去向你外祖母拜壽,讓你遭罪了,幸好老天保佑,讓你平安回來。」
「這都是托爹娘和外祖母的福。」她學著婁竹心的話氣溫婉的說了句。
婁德山再勸慰女兒幾句,接著語氣一頓,試探的詢問:「聽說你這趟出門,還巧遇路挽風,並與他同行一段路?」
「沒錯。」這對夫妻是怎麼回事呀,都特別留意這件事,他們就這麼想同路家結親嗎?
「看來你們倆緣分不淺那。」他捋著鬍子,笑呵呵說道。
寒招財在心裡駁了幾句:你女兒同路挽風沒半點緣分,在遇上路挽風前她就死了,非要說的話,是我和路挽風有緣。
見女兒沒搭腔,以為她是在害臊,婁德山也不以為意,「對了,我聽你大哥和三哥說,你出了個主意,想用那些王雕剩下的邊角料雕些玉葫蘆,送到寺裡去請大師開光,再賣給香客?」
「我那時是看見那些剩下的廢料小歸小,但玉質還不差,就這麼賤賣有些可惜,所以就瞎出了個主意,但大哥說寺裡的大師都是高人,怕是不想用這些俗物來牟利。」
「這事簡單,咱們把玉葫蘆雕好後就捐一些給寺裡,讓他們同香客們結緣,另一半咱們就留著賣。香客那麼多,定是沒辦法人人都能拿到,屆時自會有人來同咱們買。」婁德山覺得女兒這主意委實不錯。
聞言,寒招財不禁覺得比起婁梓修和婁梓維,婁德山的腦子更加精明,轉眼間就把她先前想到的方法加以完善。
「那到時咱們送給寺裡的玉葫蘆,可要找個吉祥的說法大肆吹噓一番,等寺裡的玉葫蘆送完之後,再拿出來賣,定會有不少人來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