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舉高。」他下指令,她乖乖照做,然後……他居然拉開膠帶,往她的腰部纏幾圈,天啊……這是哪一國的時尚?
她快暈了,當然,製造她暈眩的主要罪魁禍首,不是剪刀膠帶或上衣,而是他的氣息、他的肌肉肢體、他的男性魅力、他散發出來的費洛蒙……
他是她目前人生中,遇見的第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行了吧,該擋的都擋了。」他拍拍手,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的成品。
因為暈眩,所以她想都沒想地點點頭,贊成他所有話。
這次他順利把手插進她的膝後,順利地把她抱起來。
這時蔣默安他們開完會恰巧出來,見到在他辦公室外頭,一個陌生裸男抱著他的秘書,不禁驚冱的問:「你們在做什麼?」
第9章(1)
慢吞吞的把裘涵安置在沙發上,阿疆轉頭看一眼從辦公室出來的李勁和蔣默安。
見到來人,蔣默安萬年不變的寒冰臉破裂。
阿疆帶著兩分刻意,把裘涵放在沙發上,「深情款款」地對她說:「乖,你在這邊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惡寒從心底開起,裘涵肩膀一抖,抖落滿地雞皮。
對,阿疆很壞心,就算裘涵會被Fire也不用怕,他家的公司也很大間。
阿疆大步走到蔣默安面前,比出五根手指,說:「有空嗎?五分鐘?」
蔣默安恢復冷臉,不作反應,他轉身,阿疆立刻跟進去,門關上,那一聲砰!地板微震,很明顯地帶著 怒氣。
阿疆在特特面前沒出息,但在蔣默安面前,出息得很!
這時,被雷轟到的裘涵才想起,自己似乎應該對蔣先生講幾句自清的話,但來不及了,門已經關起。
李勁帶著曖昧笑意,走到沙發邊,「裘秘書想換工作嗎?」
是的話最好,她和方特助就像蔣默安身邊的兩座門神,守得太緊,讓人無機可趁,這對他可不是好事。
裘涵淡淡地搖搖頭,強忍著腳踝的疼痛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
她哪有那個膽子,真的坐在沙發上等鄭品疆。
見裘涵不理他,李勁聳聳肩,轉身走掉。
裘涵打開抽屜,翻找出針線盒,蹲到辦公桌下面脫掉裙子,取針穿線,把那道「傷口」縫補起來。
辦公室裡,蔣默安和鄭品疆對峙著,像高手過招似地,彷彿誰先開口誰就輸。
蔣默安望著鄭品疆,還以為那把怒火早就被歲月平息,沒想到,鄭品疆只是出現,沒說話、沒動作,他的火苗立刻茁升轉為燎原大火。
蔣默安不是個情緒輕易外露的男人,但是現在,他有舉槍射人的衝動。
握住筆的手指暗暗用力,青筋浮上手臂,喉結上下滾動,六年前的場景回到腦海中。那年,因為颱風,飛機在台灣上空盤旋半個多小時才勉強降落。
一顆心像被放在火鍋裡熬,沸騰蒸氣不斷地灼燒,蔣默安反覆地想著,為什麼特特莫名其妙傳來一封分手信,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不是談過了嗎?他會很忙,她必須諒解,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她、為了等等。
怎麼可以……短短兩個月,她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猜那個人是鄭品疆,特特說阿疆是男閨密,他不這麼認為,身為男人對男人的理解,他相信,鄭品疆想做的不止是朋友。
他曾經為這件事對特特生氣,特特解釋,「我和阿疆是姊妹是兄弟,我們是很相像的兩個人,我們都自卑,也都努力從自卑的絕境中跳出來,你給我機會,讓他和我一起改變好嗎?」
她的態度一百分的認真,讓蔣默安無法拒絕。
但真正讓他點頭的是那句——「如果我可以和阿疆成為男女朋友,早在荷爾蒙運作的青春期,我們就會產生關係,以前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她說服了他,可她卻背叛他的信任。
在飛機上,他想出一千種說詞,特特只是在耍脾氣,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好好說,好好說服,特特一定會回心轉意。
他試著把事情往正面的方向想,但是眼見的事實卻把他推進無底深淵。
出了機場,他冒著雨一身濕的招了計程車往特特的住處狂奔。
車子未停,他看見鄭品疆摟著特特上車,她靠在他懷裡,他對她無比親暱,然後……他們一起進了婦產科。
他在婦產科外面等了半個小時,然後……離開。
他不敢再等下去,因為害怕,怕看見兩人臉上的幸福甜蜜。
他想,就這樣吧,終究是因為他離多,是他無法給她依靠,所有的錯通通算在他身上吧,背過身,他拿出電腦上網買了機票。
但他過不了心裡那關,再三的猶豫矛盾,他還是忍不住找上門,他想要求一個清楚明白。沒想到特特不在家裡,沒想到他竟在鄭品疆家中看見穿睡衣的她,並且鄭品疆說,結婚的時候會發帖子給他。
鄭品疆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上,關掉溝通、解釋,關掉他想說的抱歉。
這次,他真的離開了,一走六年,連回想都害怕。
蔣默安自認是個膽子很大的男人,他勇於冒險、不畏懼向前衝,但是特特讓他害怕,害怕……回首。
那年的八月,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心裡有多難過,只記得自己像行屍走肉似地上了飛機,記得自己瘋狂工作、瘋狂表現,瘋狂地讓忙碌佔滿他神志凊醒的每一秒。
他用整整一年的時間讓自己成功——成功地不讓自己隨時隨地想到特特,不讓過去的點點滴滴腐蝕心情,他成功地把破碎的心臟縫縫補補,重新擺回正確位置。
他以為若干年後,再次面對特特,他將會收放自如,像面對商場上的人那樣,表現出友善親和,彷彿他們只是多年失聯的朋友。
他以為自己可以輕易辦到的,沒想到……光是一個鄭品疆,就讓他的以為粉碎。
心裡的火山蠢蠢欲動,他恨不得用熔漿把對方徹底燒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