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會和一個無法以她為榮的男人交往,一切到此為止!今晚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叮鈴鈴——門鈴很配合地響起來。
「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吧!」她努力凝聚更多抗戰意識。
伍長峰一踏進廚房,就發現她穿著圍裙拿著鍋鏟,正在演練戰備操。
「你在做什麼?」
恕儀回過神,發現自己可笑的舉動,連忙把鍋鏟采進炒菜鍋裡,繼續翻動。
「沒有、沒有。你先等一下,晚餐馬上就好了。」
她把番茄炒蛋起鍋,一轉身,卻發現他還呆呆站在身後,眼神充滿掙扎,又含著迷惘。
盯!她腦中警鈴大作,這是他近來最常出現的神色——每回用充滿深思,不解,迷惑的眼神看完之後,就……
唉!伍長峰發出一聲投降的歎息,把她猛拉進懷裡,深深狂吻。
不,不行……
「我有話……」
「等一下再說。」他的喉嚨發出一聲類似低吼的咕噥,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
為了安全起見,恕儀不得不圈住他的腰。
「討厭,放我下來。」她臉紅似火,拚命拍他臂膀。
他們兩人都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餐桌已經擺上幾道食物,伍長峰太過急切,直接把她抵在牆上,開始褪除惱人的衣物。
不行的,她之前才做過心理建議……啊,他正在吮她的酥胸,這種感覺真好,她虛軟得無法抗拒。
「阿峰!」體內被突兀的侵佔。她輕抽一聲,秀眉難受地攬起。
「對不起……」他憐愛地細細啄吻她,一點都慢不下來。天知道他本來真的打算對她很溫柔的……
唉,她投降了,心甘情願地送上紅唇。
唇與舌重新互相糾纏上,所有的抗拒與迷惑,煙消雲散。
* * *
伍長峰在中夜時分醒來。
應該是餓醒的,他想。昨天中午他只吃了一個麵包,便一直空腹到現在,他們又忘了晚餐。
最近他負責的證券公司陷入忙亂期,一位原本做丙種融資的股市大戶出來自立門戶,在中部成立了一間證券公司,同時為她在政界發展的丈夫累積地方實力;為此,他們在中部的業務被瓜分不少,加上景氣又日漸衰頹,於是相關團隊全投入業務戰裡,試圖拉回一點優勢。
望著枕畔熟睡的嬌容,他漾出淺笑,復又歎息。
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麼,公私都處理得一塌糊塗。
在外人的眼裡,他是站在高岡上的寵兒,永遠驕傲睥睨。
前陣子媒體還對他做過一系列專訪,大大讚揚這位台灣的新生代才俊。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年來,他只是在盡自己的家族義務而己。證券業從來不是他感興趣的目標,即使做得再成功,得到再多掌聲,心田永遠有一處空白,不曾被填補。
私事上,他和媺帷的談判也進行得不順利。
媺帷堅持不分手,比他更強硬。他唯一慶幸的是,她自重身份,不會去搞那些吞安眠藥自殺的把戲。另一方面也是顧念到她父母的名譽。趙家不比他家,自來親情疏淡。趙氏夫婦重形象遠勝於愛兒女。倘若她鬧出自殺醜聞,他們不會原諒她。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趙媺帷才更渴望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親密家庭。
天知道她怎麼會以為他是那個合適的丈夫人選。恕儀說得太正確了,他們兩人都習慣了被人寵讓,沒有人願意先舉白旗。
其實媺帷的潛意識裡一定明瞭,只是拒絕接受事實。而他也越來越清楚,讓他釋出愛意的對象,不會是她。
「嗯……」恕儀在睡夢中輕嚶一聲,背轉過身去。
瞧不見她的臉,他突然覺得寂寞。
伍長峰一點一點的把她翻回來。
她在睡夢中抽抽鼻尖,似乎對他替她擺的姿勢不太滿意,嬌軀慢慢蠕動,像只慵懶的貓咪,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後,滿足地輕歎一聲,又陷入沉睡裡。
伍長峰登時哭笑不得。
她選擇的地理位置是把臉埋進他胸膛,一隻腳插入他的腿縫間,右臂壓在她身體下,這下子他讓她給困住了。
他讓她給困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有多麼溫存。他只知道,被她困住的想法,並不那麼令人反感。
被凝視的人,悠然掀啟眼瞼。
「阿峰?」她的眼眸輿語音都帶著睏意。「你怎麼不睡?」
「我……」看著她朦朧的眼眸,他沙啞輕笑。「沒事,突然睡不著。」
恕儀的神智隨著遠去的周公而漸漸清楚。
唔,既然她已經醒了,之前想對他說的那席話……
不妙!伍長峰心底大叫。想也知道,她八成要說一些殺風景的話——我們不應該再如何如何,你應該去找圈圈圈,我適合去找叉叉叉。
先下手為強!他驀地封吻住她。
「唔……」恕儀沒預料他會說發情就發情,一點徵兆也沒有。
平歇的激情頓時狂燃,蔓延,直到燒成另一堆灰燼。
呵呵,成功。
饜足的大貓咧出邪笑,看著被自己狂情席捲過的可憐小貓。
他可不算違反她的意願,畢竟她什麼話都來不及說。
怒儀癱軟在他的身下,嚶細的嬌喘著。
直到凝聚足夠的力量,她才緩緩睜開眼睛。唉。無力輕歎一聲,她不再嘗試了。
「我接下來兩周會非常忙。」
「忙什麼?」他玩弄她香肩上的髮絲。
她遲疑片刻。「我和陳老師的花藝展即將舉行,有一些作品需要做最後修飾。」
「正好我最近也忙,明後天可能要到台中出差幾天。」伍長峰點點頭。
她輕吐了一口氣,眸心漾回柔情的笑意。
「再睡一下好嗎?」
「好。」
兩人相擁入夢,有如纏結難分的柳枝。
其實,彼此心裡都有一些話想說,卻也都不希望對方說出口……
* * *
「吹口哨,向前進,尋求快樂人生。肩並肩,去踏青,野外好風景……」
BMW泊在一個街角,一道健實的身影跳下來,哼著小曲,踏上庭園短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