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財妻嫁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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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大哥,你也別談了,就是這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賤種弄髒我昭華的裙子,我找他們理論,賤種的娘推了我,還口出不遜,你快叫人把他們捉起來,用軍法處置……」

  活活打死是最好,要不然她絕饒不了他們母子,敢當眾讓她難看,丟她的臉,這口氣不討回來她哪能甘心。

  「賤種叫誰?」輕軟的嗓音一起。

  「賤種叫你……」呃,好像不對,她被繞進去了。

  大腦反應很自覺的回應,完全沒有任何思考,本就沒腦子的陳玉蓮被人一喊,她本能的回應,想先佔了上風,誰知開口後就覺得不對勁,她幹麼應得那麼順,反而罵到自個兒。

  這女人太陰險了,用話套她。

  「果然是賤種,人賤則無敵,賤到最高處,自賤而不知,沾沾自喜是賤人,賤到渾身無一不賤。」李景兒話中未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聽便知所指何人,罵人罵得不帶髒字。

  要過年了,過年前人人忙著採購過年用品,做幾件新衣,因此原本生意就不錯的布莊湧進不少看布、買布的百姓,眾人的耳朵都很尖,一聽見這番流利的賤人論,紛紛露出會心一笑。

  有的人還直接笑出來,扶著放置布料的架子捧腹大笑,指著陳玉蓮說是賤人,把她氣得倒仰。

  「你才是賤人,賤人,賤人,賤人……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嘴巴撕爛,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陳玉蓮罵人的字彙十分貧乏,除了不斷的重複「賤人」兩字,再也找不出新詞。

  「你說說看我賤在哪裡?最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堂堂正正的做人,規規矩矩的討生活,你若是說得不能說服人便是誣告,我可以到衙門告你。」這女人的腦回路異常,不是對手。

  聽到要告她,仍然不當一回事的陳玉蓮照樣氣焰高張。「去告呀!小小的七品官本夫人還沒放在眼裡,你就是賤人,我一根指頭就能捏死你,叫你永不翻身……」

  「住口,你說夠了沒,在我面前你想捏死誰?還有沒有國法朝廷了,你這目無王法的狂妄打哪來的?」若不找個法子泊她,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向來自視高人一等的陳玉蓮一聽見自家人的斥責,不快的情緒節節升高。「大哥,我是你親妹子,你不護著自己人還怪我,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不聞不問當烏龜嗎?」

  陳達生眉頭深深皺起。「不要說我沒護著你,那你說自己幹了什麼事,昭華都幾歲了,再過兩、三年也要議親,她不留下讓人讚揚的好名聲,反而跟個孩子計較,這像話嗎?」

  「哪裡不像話了,你自個兒瞧瞧,昭華這條裙子今兒個才穿第一回,你看紅紅的糖漬就沾在上頭,這才是不能看吧!她還能穿出去見人嗎?」心疼裙子被毀的陳玉蓮氣急敗壞,急著想找人出氣。

  「舅舅,新裙子沒了,我要新裙子,我要我的裙子……嗚……裙子……」白昭華配合的發出乾嚎。

  「洗一洗不就好了,哪裡髒了。」一件裙子而已,需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嗎?簡直是胡鬧。

  陳達生永遠也不會曉得女人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他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快爆開了。

  妹妹沒吃過什麼苦,從小養尊處優的嬌生慣養著,因為幼時曾經生了一場病差點夭折,因此家裡的人特別嬌寵她,要什麼給什麼,寵得她不分輕重,任性胡為。

  心高的她不肯嫁入小戶人家為媳,在本家老太太的牽線下,十五歲的她嫁給一名僉事為續絃。

  這名僉事已三十多歲了,因病而亡的元配留有兩子一女,陳玉蓮嫁過去後本該相夫教子,善待繼子繼女,可是她根本不想養別人的孩子,看到喊她娘,年紀小她沒幾歲的繼子、繼女心就煩,她不僅沒有耐心教養,還苛待他們的飲食起居,最後讓人傳出閒言閒語,讓人不敢再與繼子、繼女往來。

  等到兒子白昭陽出世後,她又意圖毒害兩名嫡子,因為她想把丈夫的財產全留給自己的孩子。

  當然,這事只是冰山一角,僉事大人有三妾兩通房,陳玉蓮不讓人生庶子、庶女,下藥致使小產便罷了,更心狠地將人全身脫光,跪在雪地裡一整天,任人來人往的下人觀看。

  僉事大人的五個女人被她折騰得三個沒了命,另外兩個也奄奄一息地等她致命一擊。

  這樣的惡婦誰容得下,在一個六個月大的胎兒又被她打落之後,忍受不了的僉事大人怒火一燒,決定休妻。

  陳達生上門商議了許久,改為入廟修行,一年後性情若未改善便和離,再無二話。

  只是僉事大人命不好,半年不到上山去剿匪,被匪首一箭穿心喪命,陳玉蓮成了孀婦。

  可是夫家不願她回去,三番兩次的將她阻隔在門外,白家只要孩子不要娘,讓她識相點,不要敗壞白家門風。

  陳玉蓮是個沒腦的人,一怒之下竟偷帶她大哥的兵上門搶孩子,打傷了小叔子、侄子,氣壞了公婆,激怒了白家族老,搶了就走的她真的回不去了,除了還有一個白夫人的名,她一無所有。

  事實上,白家宗祠已將她除名,她再也不是白家媳婦,至今仍本夫人、本夫人的自稱是拉不下臉,她還認為自己是誥命夫人,不接受夫人之名她已不配擁有。

  妻憑夫貴,夫家都不承認她了,她憑什麼以官夫人自居,就算靠著當官的兄長,也只是姑奶奶,不稱夫人。

  「怎麼洗?這是江南織造那邊得來的杭綢,這麼明顯的污漬得使多大的勁搓洗,一個不留神洗破了,這條裙子便不能穿了,你曉得從縫製到繡樣我花了多少銀子嗎?」

  她說了個令人咋舌的數字,聽得陳達生肉疼。

  「你……你這個敗家的,有銀子也不能這麼揮霍,你這是要我的命呀!」難怪他越混越窮,一、兩百兩的銀子也拿不出來,原來有個吃米不知米價的碩鼠不斷漏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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