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嫡女嬌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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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染染她……」他不想走開,又看了好幾眼月白色身影,眷戀不已。

  「染染是我女兒,你還怕我把她吃了不成。」看到他依依不捨的神情,一向脾氣溫和的溫浩斐想給他一拳。

  走了一半的左晉元又回頭,直接地問道:「我是想問染染會不會留下,她說了陪我,所以……」

  「她留下來幹什麼,她還不是你家的媳婦。」要不是他家剛遭逢巨變,他肯定揪起他耳朵教他做人的道理。

  「也不是不能,若在熱孝中成親……」看見心愛的姑娘朝他一翻白眼,左晉元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有些歡喜。

  兩人相處久了,對彼此都有一定的瞭解,他知道當溫千染給他白眼時,表示她有辦法解決,叫他別拖後腿。

  當下他低下頭,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但是他的話已激怒愛女心切的溫浩斐,一想到女兒才十三歲就有惡狼想來叼走,胸口那道心火霍地往上竄燒。

  「你、作、夢——」

  是作夢呀!他想娶,她還不想嫁呢!她這身子還沒長開,哪能為人妻,她還想能不能拖到十七、八歲。

  看著把自己坑死的可憐蟲,溫千染只有深深的同情,告訴他多少次在她爹面前要收斂,可他總是記不住。

  套包在現代的老話,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任何敢生奢念的男人都是父親的敵人。

  「爹,你曉得夏露會醫,我帶她來的用意便是幫左二哥瞧瞧他的腿傷,看能不能救得回來。」她在想也許可以用現代醫學的方法試試看。

  她在骨科實習的時候是在堂哥手下,而堂哥是骨科名醫,堂哥對於她實習的成績很滿意,也對於她最後沒選骨科很扼腕。

  即使她不想,想當醫界逃兵,可是她的家族不允許,原因就在於她有學醫的天分,二十幾個醫生圍起來強迫她學,不學就把她的愛貓多多烤來吃。

  溫浩斐一聽略微沉吟,若有所思的看了夏露一眼。「有可能嗎?之前看過的大夫都搖頭。」

  「不試試怎麼曉得還有沒有希望,他是腳斷,而不是脊椎斷裂,只要筋脈骨肉沒有毀損過度嚴重,通常復原的機會極大。」

  左二哥是被馬匹重壓,很有可能造成骨膜、肌腱、神經、血管斷裂,如果當時在前線有把軟組織保護好,沒有壞死、爛掉、缺損,要重建或復位就容易多了。

  「你……」不等溫浩斐點頭,一道身影如風越過他,拉走他正對面的女兒。

  「死馬當活馬醫,世伯,這裡你先擋上,我帶染染去看我二哥,一會兒還你……」

  左晉元拉著溫千染也逃似的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夏露跟秋露也連忙跟上,轉眼廳堂裡只乘溫家三房夫婦,呆立當場的溫浩斐看得傻眼,風中傳來女子脆甜的咯咯笑聲。

  「……這……這像話嗎?我是他誰呀!居然叫我擋上,這個膽兒肥的小子……」到底死的是誰的爹呀!

  白幡飄動,氣到滿面通紅的溫浩斐很想焚香問問躺在棺木裡的男人,他是怎麼教兒子的,教養差也要有個程度,都成了莽撞無禮的野人了。

  「你是他老丈人呀!他跟你沒親疏之別,把你當父執輩敬著,自家才不用拘禮,率性而為。」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瞪著還能說風涼話的妻子。「你還笑得出來,女兒都被搶走了。」

  沈芸娘自我解嘲。「苦中作樂,女兒養大了本來就是別人家的,你還想把她留一輩子不成。」

  聽著妻子的「苦中作樂」,溫浩斐口裡發苦的想著,為什麼不能,太不了找上門女婿,反正女兒會賺錢,嫁不嫁人無所謂。

  「夫人,你太寵孩子了,把女兒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寵?」府裡寵得最狠的就是他和老太爺,兩人才是縱容她女兒任意妄為的元兇。

  溫浩斐一噎,說不出反駁的話,訕訕撫撫鬍鬚。「安排些下人來哭靈吧!至少要讓上面的人知曉左家為朝廷做了什麼,這一死二殘不能就這麼算了。」

  沈芸娘聞言,苦澀的歎息。

  邊關的戰事仍斷斷續續的持續著,本已退回草原的胡人卷士重來,少了主將的左家軍戰力不如以往,勝少敗多士氣低落,也有厭戰的念頭。

  他們的將軍死了還打什麼仗,當初是跟著來立功的,而今只有戰死的分,保家衛國成了笑話,軍餉、糧草供應不上,軍服已老舊破裂,連刀劍都鈍了口,叫他們拿什麼打?

  偏偏此時還有人落井下石,參左家父子三人用兵未盡全力,給胡人可趁之機,以致兵敗身亡,造成朝廷的損失,理應奪爵降罪,府上眾人全下獄待審。

  溫賦當場不屑的回了一句,「你對軍事這般有見地,待在京城便能知曉前線將士盡不盡力,不如兵讓你帶,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百戰百勝,凱旋而歸。」

  參奏之人當場臉一白,不敢多言。

  連戰無不克的定遠候都戰死沙場,誰還敢披掛上陣,自個兒找死?胡人個個力大無窮,足以劈倒一棵樹,他一個文臣到邊關是有命去沒命回來。

  只是定遠侯府被參之事雖然暫時平息,那些為奪兵權不擇手段的人,定然還會繼續往定遠侯府潑髒水,挑起皇上對於吃了敗仗的不滿,他們不能任由打壓。

  「左二哥,看著我。」

  灰敗的神色,空洞的眼神,絕望的氣息,原本充滿歡笑的屋子裡只剩下孤寂,以及女人的哭泣聲。

  被溫千染叫喚的男人毫無回應,身子縮在床鋪最裡頭的陰影處一動也不動。

  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在黑暗中、在寂靜裡、在無垠的虛無,他眼前看不見光亮,只有墓地般的荒涼,無聲、無息,他被無情的拋棄,困在寸草不生的空谷,只有寒風刺骨。

  「左三哥,把他拉出來。」看他還能躲多久。

  「好。」左晉元應得很大聲。

  說是拉,他還是小心的將人抱過來,因為進食不多,昔日意氣風發的小將軍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輕得抱的人都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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