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伯,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不會讓他出事的。」江夕荷突然轉頭對莊伯承諾道。
此話一出,不僅是莊伯,連池少霆都露出了一臉怪異外加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要怎麼保護我?」池少霆對此還挺感興趣的。
「以死相逼就行了。」江夕荷說。
池少霆聞言臉都黑了一半。他微瞇雙眼,用著警告的語氣問她,「你又想做什麼傻事?」
「只是假裝威脅罷了。」江夕荷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
「如果他們不上當或不受威脅呢?」池少霆問她。
「不可能。」江夕荷說得斬釘截鐵。「江家人從不做虧本生意,即便開始不上當,但最終只要不想偷雞不著觸把米就一定會受威脅。」
「什麼叫不想偷雞不著蝕把米?」池少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江夕荷沉默的看著他。
「怎麼不說話?」
面對他的礎礎逼人,江夕荷忍不住抱怨的說:「你很討人厭。」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的問題。」池少霆不為所動,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江夕荷又與他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半晌,這才不甘不願的開口答道:「我把以死相逼演得像點,讓他們信以為真,怕最後什麼也得不到,這就叫做不想偷雞不著觸把米。行了嗎?」
「如何叫演得像點?」他又問。
「付出點代價就行了。」她沒好氣的瞪眼答道。
「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再問。
江夕荷有些怒了,真的是被他打破沙鍋問到底問到火氣都上來了。
「受點傷、流點血這樣行嗎?」她氣道,問他,「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打破鍋問到底,說穿了受傷流血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問這麼多要做什麼?在我尋死撞牆時助我一臂之力,還是要替我準備把匕首,在我要以死相逼時幫我遞刀子?你問這麼多有趣嗎你?」
池少霆呆呆的看著她,有些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呆了。
不僅是他,一旁的莊伯也是目瞪口呆,甚至連江夕荷自己在連珠炮似的說完這一串話之後,也被自己驚呆了一下。
她這是怎麼了,竟然敢用這麼我行我素的態度和語氣與他說話?她有多久不曾展露自己的本性了?好像從上輩子穿越到這個古代世界之後便再沒有過,一次也沒。
上輩子她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的,每次開口說話都得先三思而後行。
這輩子雖不再那麼謹慎、謹言慎行的,卻也壓抑著本性絲毫不敢展露她有口無遮攔的氣性,直到遇見了池少霆之後。
算起來,他們相遇至今也不過才三天而已,她怎會這麼快就對他卸下心防,不知不覺的在他面前展露本性呢?
是因為她即將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還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自然流露出來的對她的關心,侵蝕了她層層的防備之心,才會讓她現出原形?
總而言之,感覺挺好。
「那個,對不起。」她清了下喉噓,開口道歉。「因為就快要回到家了,我既緊張又害怕,情緒才會有些失控,剛才我說的話你們就當作沒聽到好嗎?」她期待的看著池少霆。
池少霆有些無言的看著她,真的很想問她,你的樣子哪裡有像緊張又害怕的樣子了?根本就是迫不及待、躍躍欲試、蠢蠢欲動好嗎?
他搖了搖頭,潛步走道。「走吧。」
江夕荷輕愣了一下,大步追上他。「你不問了?」
「我怕再問下去,你就會把我從遞刀子的角色變成了捅刀子的角色。」池少霆目不斜視。
江夕荷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沒想到他還是個冷面笑匠。
她看著他被大鬍子佔據大半張臉的側臉,不由得想像著他刮除鬍子後會是什麼模樣?一定是比現在更年輕,更俊俏,更讓人心動喜歡吧?她從來就不喜留有鬍子的男人,可是對他卻……
「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想死,最多就是受點皮肉傷流點血罷了,我會注意輕重的。」她柔聲道。
池少霆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要求她,「我希望你能答應我,非到必要絕不傷害自己。」
「好,我管應你。」江夕荷柔順的點頭允諾。
「姑娘回來了!荷兒姑娘回來了」
隨著江夕荷踏進江家大門,通往江家各房各院的路上都能聽見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叫喊聲音,就好像她是死了三天而不是失蹤三天突然回來的人一樣。
然後,沒見到有人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全都是驚嚇的神情,並且無一人前來關心與問候她一聲。
江家的下人就和他們的主子一樣,也全都是薄情趨炎附勢之輩,倘若她不是二房的女兒,而是大房或三房的小姐,那待遇肯定不同。
有過上輩子經歷的江夕荷對此習以為常,池少霆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全是些沒規矩的下人。」他不滿道。
「自然不能與少傅大人府上的家丁相比。」江夕荷低聲與他說,提醒他道:「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所扮演的身份,挑剔下人沒規矩這事可不是一山野樵夫會做的事情。」
在立約確定兩人的婚約關係之後,池少霆便向她坦白了自己是太子少傅之子的身份,讓她著實吃驚不已。誰也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山村裡的山野樵夫會有一個如此顯貴的身份。
可是說實話,她還寧願他真是個山野樵夫或者是什麼商戶之子,也不想他是高官之子,更別提他除了有一位從二品的爹爹外,竟然本身也是位有官險品級的七品文官,真是讓她欲思無淚,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然而白紙黑字的協議書籤都簽了,她又能如何?只能認命了。
原是為了拘束他的協議書,沒想到卻先拘束了自己,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整個就是悔不當初啊。她自由自在、海闊天空的美夢頓時就從她眼前飛走了,嗚嗚嗚。
沒理那些一驚一乍的江家下人們,江夕荷逕自領著池少霆朝江家正院迎賓的花廳走去,她相信過不了多久,江家那些主子們自會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