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他們到達花廳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有人匆匆趕來了。
然而率先出現在花廳的既不是江夕荷的母親,也不是掌事的江家大房,而是三房的夫人許氏。
這位最受江夕荷猜疑的主謀夫人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荷姐兒,你可回來了,這三天你是去哪兒了啊?真是把你爹娘、嬸嬸和和大伙們都給擔心壞了。你沒事吧?嬸看看有沒有裡受傷了?還好,沒缺手也沒缺腿的,真是萬幸。我可憐的孩子,過去三天你一定是嚇壞了吧?吃了不少苦吧?沒事了,都過去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三夫人許氏進花廳後就一邊垂淚,一邊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不放,一會兒關心的梭巡她全身上下有無受傷,一會兒又心疼的抱著她不斷地拍撫安慰,整個就是很會演。
不過比起她來,江夕荷更會演,因為她根本就不需要演,只需要將上輩子那個膽小瑟縮的自己端出來就行了。
因此在面對許氏時,她就一直抽抽噎噎的淚如雨下,只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所有問題,直把一旁的池少霆看得目瞪口呆。
隨三夫人之後上場的大夫人葉氏,一樣是個會演戲的主,不過身為掌中饋的江家長媳,她除了關心江夕荷這個失蹤三天的侄女外,對於站在一旁的池少霆更多了些關注。
「這位是?」
「他、他是……」江夕荷畏畏縮縮的說了半天也沒把他是誰給說出來。
「唉,你這孩子過去三天是不是嚇傻了,怎麼話都不會說了呢?別怕,你已經回到家了,好好的把話說清楚就行了。」葉氏眼底閃過一抹不耐,嘴巴上卻好聲好氣的對她說。
「他………他是、是……是——大伯母,荷兒的娘呢?荷兒要先跟娘說。」江夕荷是了半天卻突然改口道。
葉氏差點沒被她氣到吐血。
「來人!去給我看二夫人到底在做什麼?失蹤三天的女兒回來了,她到現在都還不趕來,到底是在忙什麼?」她怒不可遏的轉頭朝門外大聲吼道,話聲剛落,便聽見門外下人的聲音。
「夫人,二夫人來了。」姍姍來遲的二房夫人王氏終於出現。
「我的荷兒啊,你有沒有受傷?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天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跑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娘給張公子賠罪到頭都快要抬不起來了,你這個死頭是存心要氣死娘是不是?果然是個討債鬼!」
第七章 回江家,攤牌去(2)
王氏果然是王氏,假意關心的話勉強說了一句就開始與她算帳,怪她連累她,罵她是死丫頭討債鬼,還不忘動手拍打她幾下,果然是她那愚蠢的母親王氏,沒人冒充得了。
「娘,女兒是被突然冒出來的一條毒蛇嚇到,才會慌不擇路的跑進林子裡。那條毒蛇不知怎麼的就好像認定了女兒,一直追著女兒,女兒才會愈逃愈遠,然後在林子裡迷了路,走不出來。」江夕荷抽噎著說。
「這不可能啊,娘只和張公子說了幾句話,花不了多少時間,你怎麼可能就跑得如此遠了?張公子還帶著他的小廝追進林子卻沒追到你,這實在是不應該啊。」王氏側頭喃喃自語道,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
江夕荷在心裡冷笑,面上卻抹著淚道:「他們是不是追錯了方向?女兒迷路後還叫了救命,卻沒人尋來。娘,女兒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為了表示真的好害怕,所以要說三遍。
「誰讓你亂跑,你活該。」王氏當真一點父母對子女的舐犢之愛都沒有。
一直在打量池少霆的葉氏聞言緊皺了下眉頭,趕緊出聲為王氏不當的言詞遮掩道:「荷姐兒,你娘也是對你愛之深,才會責之切。」畢竟現場還有個外人在,江家人的名聲可不能因為王氏的愚蠢而被人說三道四。
一頓,她趁機將主導權給拿了回來,說:「荷姐兒,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先跟你娘說嗎?你娘這不是來了。」說著,她看向池少霆所在的方向,無聲的提醒她是關於這人的事。
「娘,女兒、女兒有事要和你說……」江夕荷從善如流的開口,語氣有些遲疑。
「什麼事?」王氏疑惑的看著她。
「就是、就是……」她欲言又止的看了池少霆所在的方向一眼,低頭囁囁嚅嚅的小聲說:「就是女兒和池大哥……女兒和他……我們……我……」
「你到底要說什麼?吞吞吐吐的做什麼?」王氏一整個沒耐性,不耐的朝她吼道。
江夕荷頓時就像被嚇到一般,立即脫口迅速地說道:「女兒和池大哥在山洞裡過了一夜,已經是池大哥的人了!」
此話一出,花廳內除了早知道她會說什麼的池少霆之外,其它所有人都瞬間睜圓了雙眼,嚇呆了。
許氏第一個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用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和語氣,緊盯著江夕荷問她,「荷姐兒,你、你剛才說什麼?」
江夕荷瑟縮了一下,低著頭沒有應聲。
「荷姐兒,嬸在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說啊!」許氏焦急的催促。如果這丫頭真失了身,不再是完壁,那她要怎麼向張家交代?「荷姐兒,你快點說話啊!」
「是啊,荷姐兒,伯母也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了什麼,你再說一遍。」葉氏也回過神來了,好聲好氣的誘哄著她說話。
接著王氏也回神了。
「你這個死丫頭、討債鬼,你再說一次,你剛剛說什麼?」王氏尖聲叫道,接著便是哭天搶地的開打開罵開哭。「你說是誰的人?你說跟誰在哪裡過了一夜?你說啊!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不要活了啊!什麼讓我生下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啊!我不要活了啊!」
江夕荷不發一語的低頭啜泣著,任由王氏的拳不斷地招呼在自己身上,腳步隨之踉蹌後退用以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