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同瑤瑤成親前後,任大義更是數次找上門來,端著大伯的架子,話裡話外讓他幫忙「安排」一場好前程……
「這事兒你不用理會,我處置就好。」
「你處置?」任瑤瑤有些猶豫,雖然大伯真是不招人待見,但總是自家老爹親兄弟,萬一隋風舟處置不好,惹得老爹難過,豈不是讓自家也尷尬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二十章 善惡終有報(2)
隋風舟點點嬌妻的鼻頭,愛極她這嬌怒的模樣,「藥堂那裡生意不錯啊,回來時候見門前很多人進進出出。」
任瑤瑤先前拿了藥方給劉大夫,在藥堂推出後,很快得到客人的認可,特別是那兩種養身藥丸,居然還被人送去京城,更加引起追捧和搶購。
如今,藥堂裡負責製作藥丸的人手已經添到了十幾個,還是供不應求呢。
這會兒聽到夫君誇讚,她也是驕傲的抬了下巴,「過些時日賺了銀子就開始每個月贈藥了,你不是說幫我買了藥材,可是到了?」
「放心,不會耽誤你的行善大業。」
隋風舟掃了一眼門外空空的院落,低頭在嬌妻唇上親了一記。
任瑤瑤嚇了一跳,趕緊捂了嘴,惱道:「哎呀,青天白日的!再說,我可不是為了自己賺好名聲,你這個爵位,還有我的誥命、我家的賞賜,都得來太容易也太扎眼了,多行善積德,就當是回報這份福氣了。」
「好,你做事隨心就好,一切有我呢。」
小夫妻倆坐在一處說笑,即便開著門,冬日的冷風也闖不進來一絲,實在是滿屋的甜蜜太過濃厚,甜暖的讓一切寒冷陰霾避讓……
爆竹聲聲辭舊歲,轉眼就是春節了,即便最勤勞的人家,在這樣的時日也放下了一切活計,做一頓豐盛的飯菜,一家人圍坐一起,慰勞一年的努力,祈盼新的一年順利健康。
而初二這日就是閨女回娘家的日子,任家因為任瑤瑤夫妻的到來,熱鬧不已。
雖然已經分宗,做為遠親的任家村族老還是厚著臉皮上了門。
他們原本還有些忐忑,但意外的是隋風舟居然很是和氣,半分疏離都沒有,還主動同族老坐了一桌,推杯換盞間,言談很是親近歡喜。
村人們看在眼裡,各個都把胸脯挺高了幾分,待得離開時候,酒醉的紅了臉,腳下卻是邁了方步,好似有了伯爺女婿,他們也等同有了半個官身。
只有二爺爺幾個,人老成精,回身望著任家的門楣,神色有些古怪。
正月十五上元節,一夜亮如晝,待得天明摘了燈籠,整個大越就算過完了年,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衙門裡,小吏開始整理檔案,僕役也擦抹了水火棍,縣太爺打著哈欠到前衙走一圈兒,不等講話的功夫,就聽見門前的登聞鼓被敲響了。
眾人都是驚奇,待得打發役去看,卻是幾個頭髮花白的村老來告狀。
有路過的閒人,也是好奇圍了衙門口看熱鬧,這一聽卻是了不得,原來是某個考取了秀才功名的讀書人因為不孝,惹怒了族人,族人請求府衙革去秀才功名。
要知道,讀書不易,考取功名更是艱難,幾乎每個讀書人都是宗族的寶貝,指望他光宗耀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反倒求著革去功名?
縣老爺也是疑惑,詢問幾句,更是驚訝,居然還是任家村的族老,而被告之人竟是安國伯夫人的親大伯。
縣老爺不敢專斷,借口有事暫時歇息,然後趕緊打發師爺去隋家拜訪。
隋風舟出去赴宴不在家,任瑤瑤聽了周福稟報,特意換了見客衣衫,待得聽了師爺說明來意,她想了想就道——
「我們任家已經分宗多時,按理說我是外人,不該多話,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當今聖上又是純孝,這等不孝之人,若是日後考取了功名,為官治理一方,恐怕也不是百姓的福氣。」
師爺在府衙混跡多年,最是擅長察言觀色,聽到這話若是還不明白,那就是傻透的石頭了。
於是,回去之後直接稟報縣老爺,「安國伯夫人說了,請大人秉公辦理。」
縣老爺長鬆一口氣,這事就怕安國伯府有意見,如今事情好辦了,「秉公」兩字就知道怎麼執行了。
驚堂木一拍,衙役聽令,很快就拘傳了正在青樓裡同妓女「鑽研」詩詞的任大義。
任大義初始很是氣惱,上了公堂還不住叫囂,「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如此大膽,也不怕——」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見到一旁坐著的幾位族老,心頭一陣哆嗦。「二叔,三叔,你們……怎麼在這裡?」
「我們怎麼在這裡?」二爺爺冷哼一聲,厲聲罵道:「還不是你做的好事!你老娘病重,居然攜家潛逃,簡直豬狗不如!」
「幸虧當初沒有讓你教村裡孩子讀書,否則都同你學得一般不忠不孝!任氏宗族、新式算學第一家的名望都要敗在你手上了!」
三爺爺也是罵得厲害,居然還沒忘了替宗族揚名。任大義嚇得直接軟倒在地,「我娘……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著老二一家會照管,哪裡想到……哎呀,這可不能怪我,老二也是親生的,怎麼不把他抓來?」
他還要攀扯,惹得幾個族老罵得更厲害了。
「老二早就分宗出去了,先前也給足了孝敬銀子,只有你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還要誣賴你弟弟!」
聽到這裡,縣太爺心裡底氣十足,也不囉嗦,一拍驚堂木,直接判了任大義不孝為惡,革去秀才功名。
任大義簡直如同晴天霹靂,喊冤不停。
原本聽到消息趕來的岳丈,想要替他求情,但瞧這架式又停了腳步,扭頭直接回了家。
出嫁女兒一家回來長住,早就讓家裡兒媳不滿,不懂眼色的外孫外孫女整日裡挑揀吃穿,半點眼色都沒有,攪和得家宅不寧。
原本還指望女婿考個功名,將來跟著享福,如今看來,是什麼指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