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他即使在眾人面前得端著,好顯出乘清閣主該有的孤高氣質,和身為武林大派掌舵者該有的氣庶,私下待她卻暖得很、愛笑得很,那張好看的唇動不動就往上揚,總把她的心惹得撲通撲通亂跳。
要不……他就是嘴角淺淺噙笑,也可能似笑非笑,然後對她說些不正經的渾話,好似她臉紅髮窘的模樣很令他通體舒暢。
而如今的他不笑,頂著一張冷漠英俊的臉,私下……竟還是這樣逗她?
那株還魂草是用不上了,他內在完全一樣,根本沒變。
噢,不對,不是沒變,是外表變冷漠,內在變得更沒臉沒皮!
她正暗暗腹誹,面前忽地一暗,略涼的氣息數淡襲來。
她本能地掩下兩排墨睫,所有歎息皆蕩在心底,微揚起臉蛋,讓男人索吻的唇印在她唇瓣上。
第17章(1)
四片唇瓣相貼,他們徐緩地吮著、舔著、糾纏著。
這兩年多的過往在惠羽賢腦海中一幕幕浮現,種種心境轉折的體會,苦中帶甜,絲絲縷縷往心間淌過。
五年為期讓她在絕望中猶抓緊一線希冀,求歡求愛是他,要分要離亦是他;她曾為他的專斷惱怒不已,覺得不甘,直到明白意志由己而出,她此生就等著他,直到年華不再,直到與他死別。
見不到他,隔著甕室石門喃喃自語,假裝與他說話。
幾回他來入夢,夢中亦是苦甜摻半,夢醒更覺惆然。
而今這一人握住自己,深深淺淺細吻著她,薄冽的氣息卻寵得她唇舌熱燙,眸眶也熱燙潮濕,方寸更被淋成一團柔水……從那一年淹沒大山小村的洪流,到這一座山腹中的等待和此刻的相濡以沫,無數與他相牽相連的苦樂憂傷都在這一暖間泉湧出來,充盈在她胸房中、在血與肉裡。
淚水難忍,她忍不住輕輕抽泣,於是臉被整個捧住,他吻得更深。
明明是那樣俊漠冷淡的神色,糾纏起人來能燎盡整片曠野般熱力驚人。
她招架不住被壓倒在榻上,男人微帶濕氣的長髮迤邐了她半身。
他按住她的雙腕,便如那日挾她返回谷中山腹,在晶石甕室中用來對付她的招數,這一時間又制得她動彈不得。
若要再列出他有何異變,便是這一件了。
以前的他不會一上來就想壓制她,相較之下斯文多了。
如今的閣主大人霸氣盡展,想親就親,想壓就壓,一個勁兒地使上,真要……真要將她吞了。
「我唔……不成的……剛採完晶石……兄長等等啊!我全身都是汗,又髒又亂,不成……不成的……」她扯緊薄弱的意志,撤開臉不敢直視他的美色,連唇瓣都緊緊抿起,怕再被他這麼一挑逗,真要不管滿頭滿身的土塵,狠下心把他一併弄髒,與他要好在一起。
她焦急一喊,長腿胡蹭,身上的男人倒真聽話地止了動作。
他正用鼻尖一下下摩挲她頸側,嗅著那裡的氣味,那令她週身都不自在,套在襪中的足不自覺蜷縮起來。
她熱脹的耳聽到他低聲道:「這次借老祖宗之力閉關於山腹甕室,一開始是虛與實之間的交戰,蟲族毒膽被煉成已久,我為容器,先收再鎖,鎖後再除,所以要徹底化除掉它,必須先對它大開門戶。」
惠羽賢忽地不再扭動。
他所說的是她無法去到的地方,無法站在他身邊並肩作戰的一段。她不自覺安靜下來,而按住她雙腕的力道亦隨之緩緩放鬆了。
凌淵然又道:「毒膽能麻痺五感,致人於幻境中,意志在虛實之間流轉……以往閉關將自己投入靈虛裡,內觀深悟以求得道的喜悅,但這一次要對付的是鎖在肉身與心志中、壯大到已近魔化的毒。」
略頓,語調徐慢。「未料過程會那般辛苦,收鎖它不算難,要化除擺脫才是真正不易。」
惠羽賢呼吸窒了室,一手環到他肩背上,微用力地抱住他。
他再道:「意志的對斗與拉扯,再從自身血肉中驅除,奇筋八脈、四肢百骸,一寸寸掃除,宛若被扒掉一層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她咬著唇輕顫,收攏臂膀搔他抱得更,然一霎間想到他的痛,怕自己這身蠻勁兒會弄疼他,連忙放鬆,但揪著他肩背的十指已要把那衣襯抓破。
心口彷彿裂開一個洞,很痛很痛,她費勁想說些什麼,賴在她身上的男人此時卻曲起一臂支著腦袋,側躺俯望她。
「心疼了?」他目光瀲灩,卻深不可測,空出的手撫過她的眼、她的頰,沾濕長指。「賢弟哭成這般,這眼淚應是為為兄落的吧?」
惠羽賢眨眨雙眼,淚水再湧一波,兩邊近耳畔的髮絲早都濕透。
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掉淚。太過專心在聽他述說,又感到無比難過,因他肩上所擔的重任,她即便使盡全力、耗盡心血,亦不可能為他分擔。
「兄長……」她吸吸鼻子低喚,嗓聲略破碎。
「這樣很好。」他支頤,俊龐微偏,手往她頸下探去。「我就是要你心疼,賢弟心疼我,為我流淚不自知,自然任我為所欲為亦不自知。」
忽然,一股微涼觸感覆在她左胸房上,捧起,緩緩一揉。
惠羽賢在被揉弄到不知第幾下時才猛然驚悟!
那涼涼的東西根本不是個東西,是閣主大人的手。
他故意說那些話吸引她去聽,引走她的心神,卻乘機卸下她的腰綁,拉開她的衣帶,他手一鑽,毫無阻礙就能潛到幾層衣物的最裡邊,手貼著她的肌膚將她掌住……等等!連她裡褲的褲帶都鬆了?!
「凌淵然!」前一刻心還疼到不得呼吸,剎那間便被他氣到滿臉通紅,心緒之起伏真不是普通的大。
她按住胞脯上的狼爪,無奈被他鑽到衣底佔得先機,她隔著衣布抓緊他,他的手雖不動了,還是親暱無比地握著她的乳。
惠羽賢才想使一記小擒拿,結果擒拿到最後是她幾層上衣全被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