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一千萬個不願嫁左世平,但更不願看馮玉鑲驕傲囂張,昨兒個她讓府裡所有的姨娘給她奉茶行禮,馮玉鑲竟仗著自己得寵,不來給她這個正室敬茶,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以為躲在房裡不出來就沒事?哼,那她就拿她的貼身丫鬟來發洩一下她心口的怨氣。
「夫人,小秋知道錯了,求夫人饒命。」小秋哀哀求饒。
馮玉環恨得牙癢癢,「既然知道自己做錯,那就更應該打!」
她話才落下,小冬手中的籐條便往小秋身上狠狠招呼。日前她在馮家受了十鞭,痛得她整個月都下不了床,她可沒忘是誰讓她受這罪的!馮玉鑲她是不敢動,小秋是她的貼身丫鬟,自然就得替她的主子受過。
「馬上給我住手!」
左佳歡一進到馮玉環所居院落的廳堂,見小秋被打得淒慘,她大為光火,一個箭步上前,狠狠的給小冬兩個巴掌。
「馮玉鑲!」
「馮玉環!」
原本氣焰高漲的馮玉環,被她不甘示弱的厲喝聲給嚇到,馮玉鑲回頭瞪著被打兩巴掌後,害怕的縮著身子躲遠的小冬。
「這裡可不是馮家,可以任由你們胡鬧!你這個臭丫頭,下回要是敢膽再打小秋,你打她一下,我就回打你十下!」怒不可遏的左佳歡撂下重話。
「馮玉鑲,你要是敢打我的丫鬟,我就……」
馮玉環抬高下巴,正想撂話,未料,此舉惹怒左佳歡,她拾起掉落地上的籐條,大步走向小冬,用力的抽打她。
「玉鑲姨娘饒命,我,我下次不敢了……」這下換小冬求饒,「夫人,救命啊,夫人……」
「馮玉鑲,你給我住手!」怕受波及,馮玉環只敢遠遠喊著。
左佳歡回頭瞪她,目光掃視在場所有丫鬟,厲聲警告,「你們全給我聽好了,敢動我的人,下場就是這樣!」最後,她直直瞪著馮玉環,告誡她。
丟了籐條,她和跟來的丫鬟一起將小秋扶走,後頭傳來馮玉環氣瘋的叫喊聲。
「馮玉鑲,你給我記住!」
左佳歡充耳不聞,把小秋送回房。
「姨娘,我沒事,我不要緊……」小秋趴在床上,左佳歡親自替她上藥,受寵若驚的她,直說自己沒事。
「對,你沒事,你不要緊,你只是皮開肉綻而已,暫時死不了!」左佳歡嗤了聲。
「這全是我的錯,是我一個沒注意,轉身時撞翻了小冬端的餐點,才會惹得夫人生氣。」
「小秋,唉,你這笨丫頭,你還真以為是這樣,人家擺明是挖個洞讓你跳!」
左佳歡輕喟。
就算真是小秋魯莽撞翻餐點,再盛一份不就得了,要真沒多餘的,她的那份儘管拿去,何苦把人打成這樣!
今日她對小冬還以重手,無非就是希望讓她們主僕倆心生警惕,下回想設計害小秋時,得先掂掂自己的皮肉在被打時,撐不撐得住。
「以後遇到她們,有多遠就閃多遠。」
雖是這麼勸著,但她知道這很難,同在一個大宅內,小秋再怎麼躲,還是會遇到,再說,她們若存心為難小秋,小秋是丫鬟,一聲令下,小秋能不從嗎?還愁找不到人嗎?
她不是沒想過為小秋正名,但即使小秋從丫鬟搖身一變成了馮家小姐,境遇也未必較好。
秋的身世若曝光,成了馮家小姐,那她就得回馮家,在馮家,她就真成了第二個馮玉鑲,爹不疼,奶奶不愛,親娘又已不在,肯定是受盡欺凌,更慘的是,馮金城要是賭性不改,小秋遲早會被賣了抵債。
她想,還是將小秋留在身邊,由她來幫忙找一個好婆家,這樣比讓她回馮家強上一百倍。
「姨娘,你還沒吃早飯,我……」小秋想下床,卻扯痛背部的傷口,痛得她緊皺眉頭。
「你乖乖趴著別動!我房裡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丫鬟,什麼都非得你做不可!」
左佳歡輕斥著,「你給我留在房裡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不愁沒事幹!」
「是,姨娘。」
左佳歡輕喟,從馮家到左家,戰場轉移,她一樣得忙著對付馮玉環主僕倆,唉,她什麼時候才能不分心,專心想著如何拿到辟邪玉?
深夜,左佳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連續三晚,左世平都睡在她身邊,今晚他沒來,怎她就覺得身邊空蕩蕩,好不習慣。
這是……空虛寂寞難耐嗎?
倏地坐起身,甩掉可笑的想法,她壓根沒期望他來,那人粗暴無比,沒有什麼情趣可言!
這會,他說不定去哪個姨娘的房裡了。
腦裡突閃過一個壞念頭,倘若他真去找別的姨娘,那這豈不是她去「借」辟邪玉的最佳時機!
左宅比馮家大宅還大,房間也多,左世平獨自住在宅內最大的「龍虎樓」內,馮玉環則是另住「夫人樓」,左佳歡住在有獨立庭院的「蝶院」,另幾個小妾就住在一個院子內。
她讓另一個丫鬟去照顧小秋,要離開蝶院不成問題,但要進入龍虎樓去左世平臥房找出辟邪玉,可就沒那麼簡單。
一來她得先確定他不在龍虎樓,二來,得小心地避開那些守門的下人,這幾日她觀察到,在左家,即便是灑掃的小廝,都有些拳腳功夫,她猜,可能是左家經營票號,府裡定會給人藏滿金銀珠寶的印象,難免會有匪賊闖進來想偷錢財,是以,訓練下人來防賊。
但不入龍虎樓,焉得辟邪玉,要是再等時機,不知得拖到何年才能得到它,拖太久遑論她爸不知能不能撐到那時,說不定那個岳老頭早把她忘了,那她不就得一輩子待在古代,終老在這裡。
不成!她要回現代,要留在爸媽身邊照顧他們。
想著,她立即翻身下床,迅速換了一套輕便衣服,隨即溜出門去。
闐暗無聲的深夜,房內黑燈瞎火一片黑魆魆,左世平拿掉了面具,若馮家人在此定會認出他,他真正的身份就是曾和馮玉環有過婚約的林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