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很善良嘛。」宋岑雅微醺的拍拍他的肩。
「是嗎?」賀靖棠擱下酒杯,聽著她這句很恭維的話。
「你沒有將他們一家子除籍,沒有把他們趕出賀府,你還對賀靖弘說,要將慶鑫堂交給他,你真的很偉大,你沒看到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嗎?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寬容的做出這種事啊。」宋岑雅又拍拍他的肩,「還以為你腹黑得沒人性呢,我以你為傲!」
賀靖棠不覺得她的讚美能使人高興,「我不是說過,我要帶你回北方嗎?北方的市場大,在邊界那裡有許多異國人,可以交涉做生意,義父希望我能去那發展,留在這裡,我就無法顧全北方的生意了,所以我才會將慶鑫堂留給賀靖弘,到時若和他合作,勢必可以賺到更多錢。」
「是這樣嗎?」宋岑雅雙眼迷濛的問。
「當然了。」
宋岑雅總覺得他真正的心思不是這樣子。
罷了,他肯定是愛面子不肯明說。
賀靖棠看她的模樣,笑著搖頭,眼裡滿是寵溺。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不要達背你真正的心意。
當時,她在他耳邊這麼說。
他真正的心意是什麼?
德叔已病得很嚴重,這一生他活得悔恨,不久於人世就是對他的懲罰,而洪氏他們罪不至死,也真心懺悔了,他真的要將他們一家人趕盡殺絕嗎?
他想著,然後發現他累了。
當宋岑雅握住他的手,對他說這句話,他感受到她手心上傳來的溫暖,覺得放鬆,突然不想再去恨了。
他累了,只是如此。
「而且,我發現靖弘其實很聰明,他只是活在我的陰影下,加上得失心太重,太想表現又剛愎自用,才會判斷錯誤,只要改改性子,再磨個幾年,也是大器之材。」賀靖棠說的是真心話,真心這麼認為。
宋岑雅聽了,衝著他笑了笑,「靖棠,你做得很好喔。」她摸了摸他的頭。
「嘿,給你獎勵!」她從衣襟裡掏出一頂白色帽子,想替他戴上。
賀靖棠蹙著眉,摘下。「醜死了。」
「哪裡丑了?」
賀靖棠不客氣的批評道:「技術真差,線都沒有對準,縫得歪七扭八。」
宋岑雅氣極了,「不要你就還我。」
「我要。」賀靖棠態度又一轉,塞入自己衣服裡,放在心臟的位置。
「還我、還我,你這個死腹黑,死傲嬌……」宋岑雅氣得直想將他收起來的帽子拿回來,雙手摸進了他的衣服裡,十指摸呀摸。
怪了,帽子呢?
宋岑雅醉傻了,摸的可是他的腰間,帽子是在上方。賀靖棠像是被她摸到了什麼敏感地帶,黑眸一亮,朝她沙啞低笑道:「岑雅,你不知道你喝醉有多可愛?」
他馬上將她橫抱起,帶往內室。
「等、等等,為什麼我又在床上了,我炸雞還沒吃……」宋岑雅一躺平,馬上想跳起來。
賀靖棠直接將她的手拉入他衣服裡,「還想吃炸雞嗎?」
宋岑雅臉紅,唔,是比炸雞迷人,她繼續摸,都送上門了,不摸白不摸。她十指更深深探入他單衣裡,將手貼在他光滑結實的胸肌上。
賀靖棠呻吟了聲,受不了的將她拉到身上。
轉眼間,宋岑雅看到自己坐在他腰上,好像一副要享用他的樣子,臉不由得紅了。
「來吧,你不想主動一點嗎?幫我寬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賀靖棠邪氣的躺在床上,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宋岑雅吞了吞口水。
好吧,她來了!平常都是他吃她的豆腐,今天她就當大爺將他吃干抹淨吧!她張開十指,想將他脫光,再盡情蹂躪他。
賀靖棠見她終於展開攻勢了,唇邊勾起得逞的笑,他將她灌醉,就是想享受這點夫妻情趣。
不過……她怎麼沒動作?
他一看,宋岑雅竟就這麼坐在他身上睡著了,接著倒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賀靖棠真不敢相信,他那麼誘人的躺在床上等著她採擷,她居然睡著了?!
或許不該讓她喝酒的,如今長夜漫漫,要他怎麼度過啊……
賀靖棠大歎三聲,讓她躺好睡好,又忍俊不住一笑。
她真是他的寶!
尾聲
賀靖棠花了三年時間輔佐賀靖弘,可說是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在外人面前是個耐心教導弟弟的好兄長,但在賀靖弘本人面前可是讓他嘗盡血淋淋的痛罵與教訓。
賀靖弘雖早知賀靖棠是個精明的人,卻不知他真正的本性如此惡劣,這才發現過去都太小看他了,什麼風度翩翩、溫文儒雅都是假象,都是騙人的。
不過,這也徹底激起賀靖弘想努力上進的鬥志,吞下血淚咬牙做給賀靖棠看,這種「良性競爭」,也象徵著兄弟感情好吧?
賀靖庭則在三年前就嫁出去了,真讓人難以想像,她嫁給一個家世不若賀家的商家長子,對方是個敦厚正直的人,敢糾正她的壞脾氣,而賀靖庭竟也吃這一套,願意收斂性子,為他過樸實不富有的日子,本來這婚事洪氏是不同意的,就怕女兒吃苦,但看到女兒婚後改變那麼多,覺得以往是她將女兒寵壞了,便不再說話。
而楊總管兩年多前過世了,後來他的病癒來愈嚴重,成天都在昏睡囈語,在死前的最後一段日子,都由洪氏照顧他,兩個人朝夕相處,或許是他人生裡最甜美的記憶吧。
在楊總管過世後,洪氏自認為自己是一切罪過的罪魁禍首,開始茹素、帶髮修行,用餘生來懺悔,心變得寬闊的她,給人的感覺跟以往相差甚大,看待賀靖棠的目光也充滿慈祥。
賀靖弘也在一年前成親了,娶的不是官家千金,只是個普通的店舖老闆的女兒,倒挺能幹的,幫了他不少忙,而且性子挺悍的,讓賀靖弘不敢鬆懈,更不敢納小妾。
終於,在經過三年磨練,賀靖弘總算可以獨當一面了,賀靖棠便放心帶著宋岑雅到北方去,偶爾他會接到賀靖弘向他討教的信件,雖然賀靖弘的用詞不太坦率,但賀靖棠每次讀起信心情都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