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閨秀愛財有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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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說著話兒,他又大聲招呼山子進來一同品嚐,可是沒等山子應聲,出門買菜的胡婆卻是先走了進來。

  胡伯不顧燒餅還燙手,獻寶似的掰了一角送到老伴面前,「老太婆,你快嘗嘗!這是大小姐做的麵餅,比我手藝好多了。」

  胡婆來不及放下手裡的籃子就被塞了滿口的燒餅,她本還要發火,但很快就被嘴裡酥軟的燒餅吸引了。

  「這餅當真是大小姐做的?」她迅速咀嚼了幾下,忍不住驚奇的一再確認。

  「當然了,我一直在旁邊打下手,肯定沒錯。」胡伯得意揚揚,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

  葉蘭雖然還是覺得不甚滿意,但老倆口的反應已是給了她很大的信心。

  「姑母,這是第一爐,火候還是沒掌握好,否則這麵餅會更酥軟,添些糖霜或者豆沙,或者乾脆放些細鹽,味道更好。」

  「哦,還能變出這麼多花樣呢。來,這次我幫你打下手,咱們再試試。」

  「好啊、好啊。」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越說越興奮,再次投入研發工作當中,根本忘了午飯還沒做,好在第一爐燒餅有很多,胡伯揀了一盤端去屋簷下,就著茶水,同山子兩個算是把午飯解決了。

  整整一下午,胡家小院都沉浸在濃濃的歡喜之中。

  經驗從來都是在失敗中累積出來的,三爐燒餅中又烤焦了一爐,但成果也是很可喜的,圓圓的糖燒餅,牛舌模樣的豆沙燒餅,還有面皮上撒了黑芝麻的油鹽燒餅擺了滿滿一籮筐。

  葉蘭累得腰背酸疼,正琢磨著把燒餅放在哪裡存著,明日拿出去試賣,看看效果如何,可胡婆卻是個急脾氣,哪裡肯多等一晚,直接就端起籮筐去了街上。

  葉蘭好笑又無奈,趕忙跟了上去。

  這會兒已是申時初,太陽斜斜掛在西天,再沒多久就要落了下去,忙碌了一日的人們匆匆忙忙走在歸家的路上,有些人實在耐不住飢餓,打算在路旁買些吃食墊墊肚子。

  胡婆一現身,就有熟悉的人笑著招呼道:「胡婆來得太巧了,快給我包兩個干餅,忙了一日,餓得難受。」

  胡婆一瞧這說話的人是住在城外山下的一個獵戶,平日打了野味就進城來賣,他家裡父母都不在了,也沒有妻兒,偶爾需要進山蹲守大野獸,就會跟她買上幾十張大餅做乾糧,算是老主顧了。

  「梁兄弟,今日又賣了什麼好皮毛,肯定發了財,不如嘗嘗我家裡新做的麵餅,味道好極了。你是第一個主顧,我多送你一個。」

  那獵戶生怕誤了出城,只想趕緊買了干餅上路,便要拒絕,可是胡婆卻及時的解開了蓋在籮筐上的白棉布,露出裡面烤成金黃色的麵餅,熱騰騰、油亮亮,分外惹人垂涎。

  於是獵戶的話到了嘴邊就改成了誇讚,「胡婆,這麵餅看起來真是不錯,多少錢一個?給我先來一個嘗嘗。」

  「好咧!」胡婆長年在外走動,也是個做買賣的好手,她也不提銀錢,直接用竹夾子夾了個油鹽燒餅遞了過去,「來,你先嘗嘗味道如何,不好吃,胡婆不收錢!」

  獵戶也不客套,張口就吃。

  一個燒餅不過碗口大小,七、八口就下了肚兒,獵戶意猶未盡的豎起大拇指讚道:「胡婆真是沒騙人,這麵餅太好吃了。多少錢一個?我多買一些,明日上山當乾糧。」

  「那好啊,三文錢一個,比干餅貴一文。」

  獵戶想想沒油沒滋味的干餅,再舔舔油乎乎的嘴,點頭道:「胡婆果然厚道,這麵餅賣得不貴,先給我包十個。」

  「都是鄉里鄉親的,賺個辛苦錢養家餬口就是了,誰還指望賣餅賣成大財主啊!」胡婆笑咪咪地客套著,接過葉蘭遞過的油紙開始裝燒餅。

  一旁的路人聽他們說得熱鬧,遠遠瞧著燒餅又稀奇,紛紛湊過來探看。

  葉蘭剛要開口招呼,卻被老太太輕拉了一把。她愣了愣,立即想明白其中原由,遂老老實實站在一旁,頂多幫忙遞個油紙,不再多說。

  一籮筐燒餅也就六十個,價格又著實不貴,很快就被眾人買光了,有些沒買到的還抓著胡婆問個不停,何時還有?能不能先預定云云,直喜得胡婆眉開眼笑。

  來時沉重,歸時空空,但荷包裡已裝滿了銅錢。

  胡婆拉著葉蘭往家的方向走,待得路邊無人之時才低聲說道:「大小姐,方才不怪我攔著你吧?」

  「姑母,不是說好叫我蘭兒的嗎?」葉蘭接過她手裡的籮筐,笑道:「我知道姑母是不願讓我拋頭露面,受人家指指點點。」

  「你知道就好,我還怕你氣惱,這裡雖說民風淳樸,鮮少有惡毒之人,但你身份尊貴,姑母雖然不能給你錦衣玉食,總能護著你少受些委屈。」

  「姑母疼我,我心裡明白。」

  「你是個好孩子,從前不管如何,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姑母,等咱們賺多了銀錢,就在街上買間小鋪子吧,到時候咱們坐在家裡賣麵餅,您就不用到處叫賣了。」

  「好啊,都聽你的。」

  夕陽眼見落下了西山頭,淺淡的霞光照在葉蘭和胡婆的背後,拉出長長的影子,不時有歸巢的鳥兒好奇的飛過兩人頭頂,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黑夜終於降臨的時候,忙碌了一日釣胡家小院子終於清靜下來,葉蘭累得吃了晚飯就沉沉睡去了,儘管她技術熟練,但這具身體可是嬌養長大的,不過做了半日活計,胳膊就酸疼得抬不起來。

  胡婆坐在炕邊,輕輕替她揉了又揉,直到她微皺的眉頭徹底鬆開了,這才悄悄回了東屋。

  胡伯正啜著煙袋鍋,見老太婆進來趕緊按滅了煙火,在炕沿上磕了磕。

  胡婆罕見的沒有同他鬥嘴,脫了衣衫就進了被窩,他有些不習慣,想了想就湊到跟前,小聲問道:「老太婆,新麵餅不是賣得很好嗎?你怎麼瞧著不高興啊,是不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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