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被罵得啞口無言。才短短幾個月而已,她的口才竟然進步得如此神速。誰教她的?
可惡,一定是那個施長淮背地裡扯他後腿!
「不管你了,女兒你自己照顧吧!既然你不稀罕我,我何必稀罕你女兒?」她賭氣道。
小嬰兒刷地塞進他懷裡。樓去尤原本正要止住哭聲的,忽然見到另一張陌生臉孔,頃刻間哭得更大聲。
「水笙……」樓定風手足無措。拜託,他為了救她們而中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為何她拚命折騰他呢?「寶寶乖,別哭別哭!」新版的七字真言。
女兒長得清秀可愛,與她簡直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當然滿意得不得了,可是……
老天,兩個哭泣的章水笙!他該拿她們怎麼辦才好?
尾聲
瑞士,阿爾卑斯山脈的小村莊。
樓定風推開後門,加入嬌妻和愛女晚飯後的乘涼行列。山風送來恬淡舒爽的青草氣息,混著水笙身上淡淡的優雅香澤,訴不盡的醉人。
「施長淮剛剛打電話來。」他陰鬱的口吻稍微沖淡了柔和的氣氛。
「他不回好像答應抽空來瑞士找我們玩。」避居異國兩年多以來,她非常想念這位恩人兼老朋友。
「他的確快來了。後天。」樓定風的口氣聽起來完全不熱衷。
實在怪不得他!每回施長淮一來都會受到他妻子竭誠的歡迎,閔連她寶貝女兒也前前後後地跟著「乾爹」跑,他當下淪為二等公民,心裡當然會吃味。
「真是奇怪,我把『施展』還給他,就是為了KEEP HIM BUSY,還吩咐石洲盡量盯緊他,他怎麼會有空一天到晚出國?」而且是出國來看他老婆,真是越想越氣忿。
可能是天性使然,外加水笙的事情作梗,他和施長淮仍然淡不上真正喜歡彼此,只能做到在她面前盡量忍讓對方。
「過一陣子長淮回去的時候,我想著回流金島看看。」水笙沉默一會兒,忽然提?議。「我們可以順便去張太太的墳前祭悼一下。」
樓定風生死未卜的那段期間,其他人擔心她承受太多打擊,所以沒有告訴她真相,原來樓宅裡的傭人終究逃不過唐氏兄弟的毒手。後來當她知曉了,愧疚感幾乎折磨得她夜不安枕、食不甘味。若非有女兒和樓定風支撐著她,可能早已精神崩潰了。
「你想對張太太說什麼悄悄話?」他的眼中藏著憐惜。「向她訴苦,說我對你不好?」
「不。」甜蜜的笑容悄悄溜上顏頰,驅走悲苦的意味。「我要告訴她,我終於找到河道了。」
「河道?」
「對呀!你不是常說我像水嗎?你自然就是導水的河道嘍!」她笑偎進他的胸懷。
他迎上她水靈靈的眼波,和恍如冬日的溫泉般懾人的笑容,心中忽然泛起莫名的感動,上蒼對他竟然這般眷顧,賜他一個這樣俏生生的佳人。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她,一個水一樣的女人。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