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簌簌發抖、可憐兮兮……」方浣露真想推開他,比起惱意,她似乎更害羞,臉頰都是通紅的。
嚴笙抱得更緊,非常有誠意的道:「娘子,你辛苦的為我煮飯試毒,我也得有所回報才行,我最大的功用就是身體很暖和,你儘管用。」
什麼儘管用啊!說的好曖昧!方浣露陷入心慌意亂,「不,真的不用……」
「我說儘管用。」嚴笙快變臉了。
見狀,方浣露微微顫抖著笑道:「是,我用我用……」
嚴笙這才滿意的一笑,他發現她的手好冷,棉被底下,兩人的雙腳相貼,他摩挲起她的腳丫子,蹙眉道:「你是冰做的嗎?手腳那麼冰冷,真的入冬了看你怎麼辦。」怎麼她的體質仍跟以前一樣沒變?
她原本就是怕冷的體質,怎知原主跟她一個樣,天氣一變冷,手腳就會跟著冰冷,一入冬更要穿得很厚,都快變成熊了。
「你不要一直用腳磨蹭我……」方浣露小小聲害羞的說,覺得太親密了,這像是情侶間才會做的事。
「這樣不是很溫暖嗎?」嚴笙反問道。
就是太溫暖了,讓她不想和他分開,所以她才會那麼羞恥呀……方浣露在心裡忖道。
而且與他對視,被他那雙深遂迷人的黑眸看著,她居然也感受到溫暖,這份溫暖裡還帶著她看不清的情緒,有著很濃的情感,強烈得快將她淹沒了……方浣露有些不安的想和他隔開一點。
「娘子,你最好不要動來動去的,快點睡,否則有些事我們會提早發生。」嚴笙在她耳邊警告道。
方浣露身子一僵,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麼。
雖然他說,不會逼她圓房,他也配合她弄了假落紅騙了嚴老太君,但是若他真想履行夫妻義務,她也是不能拒絕的。
她在心裡大喊著討厭,真的討厭死他了!
可明明心裡說討厭,她還是覺得他很溫暖,她並不排斥他的碰觸,被他這麼抱著、磨蹭著腳取暖,她其實是喜歡的,她全身都沾上他熾熱的氣息,暖烘烘的,這樣的溫暖揉進了她的心,讓她想一直依偎著他……
「好了,閉上眼,睡吧。」嚴笙的嗓音輕輕的誘哄著她。
他溫柔的聲音像是催眠曲般,方浣露泛上了睏意,意識漸漸抽離。
在進入夢鄉前,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親暱的喊了她「安琪兒」,她明明最討厭那個人這麼喊她了,活似她是他飼養的小寵物,但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在被她藏起來的最最深處,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並沒有真的討厭那個人。
嚴笙調查毒酒事件已十來天了,始終沒有進展,陷入了瓶頸。
劉聰口口聲聲指控是受到二老爺唆使,收了二老爺一筆錢才在梅酒裡下毒毒害嚴笙,二老爺依舊矢口否認,說短缺的錢是被偷的,他房裡的毒物也是被栽贓的,指稱劉聰是長期對他這個主子有所不滿才誣陷他的。
兩人各說各話,加上嚴老太君對自己的兒子總是信任的,認定劉聰是受到真兇的唆使加害主子,又始終沒有新的人證物證出現,以至於這案子徹底陷入瓶頸。
就在最近一次對質中,劉聰再一次篤定的說自己是受到二老爺的唆使才會下毒,二老爺一氣之下憤而衝過去想打人,劉聰受驚嚇就這麼昏過去,死了。
劉聰一死,二老爺並沒有討得好處,反而更擺脫不了嫌疑,二房一家可說是陷入愁雲慘霧,二老爺為表清白只能繼續接受禁閉,讓嚴笙查下去。
這案子被嚴老太君下了封口令,下人們表面上都噤若寒蟬,不敢多提,但心裡多半認為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二老爺,畢竟二老爺對於從小體弱多病的嚴笙繼承爵位一直有諸多不滿,是最有動機殺害嚴笙的人。
在嚴笙還沒見到二老爺前,也懷疑過他有害他之心,但回到府裡見過二老爺本人後,嚴笙並不認為他是個深謀遠慮之人,也不會耐著性子、花費多年時間毒害他,真兇應是另有其人,然而現在劉聰死了,這條線索也斷了。
不過嚴笙確定的是,劉聰的死並非猝死,恐怕是真兇害怕日子久了,劉聰會熬不住壓力說出真相,用了什麼法子殺他,嚴笙可以看出劉聰在他多次審問下已開始心神不寧、面露心虛,像是隱瞞了什麼事,雖說仵作驗屍時沒有驗出他殺的相關證據,但嚴笙就是認為他的死有蹊蹺。
劉聰的屍首表面上已經埋了,事實上被嚴笙秘密藏起,他私下寫信給康王,請求康王派一位精通毒物的人來幫忙調查劉聰猝死的原因,除此之嚴笙還要重新調查劉聰生前接觸的人事物,除了債務,是不是被真兇掐住其它弱點才會指控二老爺,或許能查出新的線索。
然後嚴律找上了嚴笙,怒不可遏的說下人們現在看他們二房的眼光,都將他爹當成殺人兇手,是為了幫他奪得侯爺之位,才唆使劉聰下毒,他想為他爹洗清污名,說要與嚴笙一起查案。
說起這嚴律,為人是心高氣傲了點,但年紀輕輕就在兵部當官,在下人們心裡也是頗有威望,嚴老太君對他更是寄予厚望,因此嚴老太君要嚴笙讓嚴律加入查案。
嚴笙沒有反對。他並不熟悉嚴律這人,但他打算藉著讓嚴律參與調查,趁機觀察嚴律有沒有嫌疑,雖然他並不認為小上他兩歲的嚴律會在他十歲時就毒害他,但嚴律是具有繼承爵位資格的嫡子之一,同樣有毒殺他的動機,不能免除他與這案子的關係,也許他與自小就對他下毒的兇手是共犯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