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人蹭飯日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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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溫富林難以置信的雙眼一瞪,「外人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怎麼,現在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嗎?」想到方才戰君澤的警告和張沁玥離去時沒替他們夫妻美言幾句,呂氏有些惱,「這本就是事實,還怕人說。」

  「事實如何未必如外人所見,」他忍不住歎息,「方纔你也見到戰大人的態度了,你以為以戰大人的性子,容許旁人左右?」

  呂氏這下子有些遲疑了,戰君澤不單生得人高馬大,氣勢更是凌人,尋常人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可能任人左右。

  溫富林看著妻子神情轉變,進一步說道:「他既不會任人左右,自然就不可能只因為救命之恩就娶了玥姊兒。」

  呂氏的嘴撇了撇,咕噥著道:「如果不是因為洛哥兒,戰大人又何苦委屈自己娶玥姊兒?」

  「愚昧!」溫富林斥了一聲,自己的娘子這是走入了死胡同,「一般人看戰大人都說他是少年英雄,羨慕他處於高位,可是這一路走來,他肯定經歷了不少苦處,見識也不比常人。阿洛救了他一命是真,但要感恩,自有旁的法子,未必要娶玥姊兒為妻。」

  「但如令他確實要娶玥姊兒。」

  「是!他娶,所以那是因為他看上了玥姊兒。」

  呂氏有些不敢置信,卻驀然想到戰君澤同意在張家屯成親,不知情的都會認為他是上門女婚,這樣失顏面的事,他竟完全不以為意,難不成真如丈夫所言,他是真對張沁玥上了心?

  「只是以戰大人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官家小姐沒有,玥姊兒再好,不過就是個村姑,任誰看了都會說聲身份不配。要我說,玥姊兒的條件還不如咱們湘兒……」

  「閉嘴!」溫富林實在不知道平時腦子精明的妻子,怎麼會有這麼犯渾的時候,他的閨女他也疼,但清楚除了父母雙全、家裡有點錢之外,溫湘根本沒一星半點比得上張沁玥,「這話不許再提,也不要生出旁的心思,以免惹禍上身。」

  見丈夫真的動怒了,呂氏也只能悻悻然的點頭服軟。

  抱著從多寶軒拿來的木盒,張沁玥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思緒有些飄忽。

  「外人看來,你像是入贅。」馬車出了城沒多久,她突然開口打破沉默。今日與呂氏一席話,她更加覺得這親事真的結得太匆促。

  戰君澤挑了下眉,見她小臉糾結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富林樓聽了閒言閒語,心中對溫氏夫婦更不喜幾分。

  「我與您無父無母,如今唯一有的也只剩彼此,是你嫁我或是我入贅,你我不放在心上便好,與旁人何干?」

  明白他是真的不上心,顏面之於他如浮雲,他更在意的是心裡痛快,可她真不想讓人誤會了他,她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起了田忻說過嘉峪關附近有個小城鎮,人口不多,但大多是軍戶,便又道:「不如我們別趕著在張家屯成親,等過些日子,你在嘉峪關找個房,我們再成親。」

  他巴不得明日就成親,怎麼可能還由著她胡鬧,他冷著臉道:「不行!」管他張家屯還是嘉峪關,只要能盡早成親,地點他根本不在乎。

  看他冷下臉,張沁玥識趣的不再多言。他不以為意,她也只能不放在心上,反正日子是他們在過,實情如何,彼此心知肚明便好,想到這裡,她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自己也是魔怔了,怎麼會被呂氏的幾句話就給繞進了死胡同。

  「做什麼?」他一把捉下她的手,「自己打自己,蠢不蠢?」

  她甜甜一笑,偎向他。

  他先是一愣,隨即起大手摟著她,媳婦兒投懷送抱自然得好好享受,讓人厭惡的傢伙拋到腦後,不過……

  「其實若你真有顧念,我們可以回老宅成親。」

  「老宅?」她不解的抬起頭。

  他低下頭,見她一臉茫然,好笑的吻了下她的額頭,才又道:「不過老宅敗破,如此時間匆促,也不知是否來得及?」

  她壓根也沒指望短短幾天能修整出間屋子,只是好奇,「老宅在何處?為何從未聽你提過?」

  他勾了下唇角,「你也熟悉的,就是收留那些乞兒、流民之處。」

  她眼底的驚訝藏不住:「你……你說笑吧?」

  難得見她被駭住的模樣,他心情大好的笑出聲來,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驚呼著抬起手輕推了推他,眼光慌亂的看著四周,這是甘州城往北的官道,常有人往來的。

  「別亂動,小心掉下去。」他用力吻了下她的臉頰。

  她的臉一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卻也聽話的不再亂動,不然兩人真跌下去就更丟人了。

  「那宅子是我爹為我娘所建,在我娘病亡、我爹戰死後,我便被帶往嘉峪關,老宅也就人去樓空。十年前,我立下大功,曾派人回來打算修葺,但獲悉老宅早有流民入住,我便想這世道人人都不好過,這宅子我本就不放在心上,不如就讓無家可歸的人有個遮風避雨之處,便歇了修葺的念頭,自此沒再過問。」

  張沁玥錯愕的消化著他說出口的訊息,喃喃道:「十年前,我帶著阿洛從京城來到西北投靠王大娘時,阿洛發熱,燒得不省人事,我曾在老宅住了幾日。我還曾許諾,只要弟弟平安,我這輩子不嫁。」

  戰君澤聽到前半部還一臉頗有興致,但聽到後頭,臉色明顯又沉了下來,「你傻啊!拿自己的終身當誓言。」

  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就算為他而死,她都沒有二話,更何況不過是終身不嫁,但看他神情不善,她很識趣的沒有把心裡所想如實以告,只道:「其實你該慶幸我當年誓言,不然你問問這甘州城加上城外的十里八村,有哪戶人家的姑娘過了二十還沒嫁人?」

  想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他的臉色稍霽,但不忘警告,「下次別胡亂許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攬在自個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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