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暫時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好好,我們立刻回去。」瑞克屈服了,扶著她走回黑色跑車。
「不,不要回家!」芳菲猛然釘在人行道上。不能讓家人瞧見這一身的狼狽相,她尚未準備好面對眾人的質詢。「我不要回家……」瑞克吁歎著「被玩倒了」的長氣。原來「瞬息萬變」不僅可以用來形容江河流水,也適作於女性的情緒代名詞。
「好,不回家,我帶你去其他地方休息。」
「汪,汪汪!」阿浩遠遠瞟見主人的倩影,搖動胖嘟嘟的身體奔過來,繞著一雙玉腳團團轉。
「阿浩。」她迎視第二道熟悉的影像,淚水再度嘩啦嘩啦地泉湧出來。「阿浩,嗚……」
細緻凝脂的俏臉埋人大狗的背毛,迅速浸濕了它的「衣服」。
雖然與一隻蠢狗吃醋是很無聊的事,瑞克仍然抑止不了自己體內無聊的一面。
「菲菲,」他跟著蹲低了六尺高的體格。「你……嗯……吧?」問得雖然沒頭沒腦,她倒轉懂了。
芳菲只能搖頭,無法發出哭泣硬咽以外的聲響。
「那就好。」濡濕的玉容移開狗毛,被接進一片寬的胸肌。「那就好。」自他回國至今,產生的意外不下十種,或許真該傚法那辛什麼疾的傢伙自訴一句──也應驚問,近來多少華發?
***
刷刷的水流聲已經持續奔洩了一個多小時,瑞克沈斂地端坐在床沿,保家衛國的英犬阿浩早就放棄維護它的形象,自個兒呼呼進入夢鄉了。
八樓的窗外,夕陽已然消逝,天際最後一抹光彩沈入地底,恍若再也不願出來就像浴室裡的女孩。
芳菲拒絕回家,他只好載她前來汽車旅館休息。安穩妥當地舒睡一頓,對她有好無壞。
「菲菲?」他有感於打工受害人躲進浴間內的時間過長,忍不住走到門外,試探性地輕喚。
忽喇喇的熱流繼續在空氣間呼嘯,一陣一陣的,刺耳熱辣,聽久了竟然帶著幾分殺伐的驚險意味。
沒人應聲。
「菲菲?」他繼續拍打幾下。「回答我,菲菲?」
仍然最高品質,靜悄悄。
這下子瑞克渾身不對勁了。
她該不會沈進浴缸裡睡死了吧?
死?
凍住他心脈的寒氣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
現時現刻,管它禮義廉恥、國之四維,他只關心芳菲的楞腦筋會轉不過來,徒然為那群人渣香魂歸極樂。
「菲菲!」瘦弱的浴室板門被他猛勁撞開來。
伴隨轟然的響動,瑞克跌撞進兩坪大的空間。
氨氫濕氣洋溢著滿室的蒸騰,而浴簾後方,雅秀窈窕的裸體正承受著激烈的刷洗。
芳菲抬起毛巾,狠命地擦拭每一處暴露出來的部位,手臂拭完輪到酥胸,玉脯洗完移到瑩腿,然後再從頭淋刷一遍,又一遍,第N遍,原本冰玉色已雪肌已然蒙上一層接近血色的淡紅。
搞什麼?居然在他面前玩這招自虐的把戲。
「菲菲,你在做什麼?住手。」瑞克顧不得儀節的問題,一把掀開薄幕,使勁將她拖出蓮蓬頭的水力範圍。
「放開我!」她努力踢打著這名不速之客。「我要把自己洗乾淨,不要攔著我!」
「你已經很乾淨,只差幾分鐘就達到無菌狀態。細菌又沒犯著你什麼,何苦剝奪人家的生存空間。!他罔顧女士的意願,便揪她離開狹隘的心天地,直直拖向圓形軟床的領域。
「出來!!
「不要,我身上髒死了,都是那些壞蛋的手汗,放開我。!漬灑在她俏容的水分,已經分不清是水是淚。她一反平時的溫傭無力,拚命拍打他的軀體。「嗚……你放開我……」
她好像一直在重複類似的命令。
天!小野貓一隻。
瑞克莫名其妙地著惱起來。為了那些個敗類,她這麼傷懷,有必要嗎?
「聽我說──喂喂,別掙扎,先聽我說完喔,你捶中我的眼睛了──嘿!很痛的!」該死!瑞克暗罵。他竟然打不過她。
既然如此,唯有施展最原始的鎮暴手段。兩人跌進薰香的軟墊,他健碩的男體硬生生壓覆在她上方,運用自身的重量嚇止她所有的反抗,灼燒的唇突然掩上她的輕嚷。
「赫……!」芳菲倒抽一口冷氣,一切屈辱、不安完全被驚駭所取代。
今天的第二次震撼。
他他想貪打什麼壞主意?
「裡……!」錯愕至極的叫喚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其餘部分,全數吞落他的唇瑞克的唇濕濡而霸道,然而在它的紅潤上游移片刻之後,很快地軟柔起來。
有一刻,非常短暫的一刻,芳菲幾乎屈服在他罕見的溫柔中。火焰的渴切燙灼著她,引燃她體內深處最旺的火焰。她感覺自己的身軀、情緒,一切的一切,無可避免地湧流向他的神魂,彷彿她長久預期的,便是這一刻的發生。
這種神異的感覺,甚至不像單純的情色慾望,反而超脫了她的認知範圍。
一種即將沈淪的恐懼感澆醒了她的神智。
芳菲猛地將柔唇扯離他,光滑瑩馥的嬌艷急呼呼想掙開他,若非瑞克精健的臂膀及時收緊,就被她脫逃成功了。為時不長的短兵相接,讓兩人同時體會到一種懾人的事實──她,被在場的兩位「雄性動物」看光光了。
「啊──」芳菲連忙抽過床單,一圈又一圈地環過赤裸的香肌,粉嫩的玉頰潑上一層虹彩。「你……你……」
「汪!」阿浩樂壞了,蹲在床角打量兩位主人的香艷情事。
「我可不打算道歉。」瑞克也笑得壞壤的。展露在他面容上的得意和滿足,破天荒地,讓她的芳心震動一下。
「你……你怎麼曉得要到公司門外接我?」她趕緊喚起一個安全的話題。
「我以前聽過「亞歆公司」的名頭,覺得你上門打工並不妥當,所以趕過去找你。」瑞克輕輕鬆鬆地說道,滿心打算闡揚自己英雄救美的偉大。
然後,便發現自己誤蹈一個極端蠢拙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