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芳菲的明眸瞇了起來。「而你竟然任憑我隨便過去尋求工讀機會?」
慘了!這下子萬劫不復。
「呃……我是事後才想起來的。」他連忙清了清喉嚨。
可惜,受拯救的美人完全不領情。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芳菲抓起胖嘟嘟的枕頭拚命捶打他。「死裡肌肉!你從小就是這樣子,最喜歡看我出醜,等待我鬧出狀況之後再來嘲笑我。你天生具備了捉弄人的天性,長到這把年紀,壞習慣依然健在長存,我討厭你!」
「喂喂,你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我說過自己是事後才想起來的嘛!」他的手臂緊緊護住自己的頭臉。「別撒潑了,當心我再吻你。」
「去你的!」轟!最後一記重撞敲上他的百會穴。
風也似的白玉身軀藏進浴室裡,迅速套上自己的完整戰備。
「裡肌肉,我警告你。」美人兒飆出浴間,脹紅熱辣的俏臉破壞了她冰冷的語意。「如果你敢告訴我的家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保證永遠不再和你說話。」
「反正你也很少理我。」瑞克咕噥。她的恫嚇對地似乎沒有多大的威脅性。
「阿浩,我們走。」女主人喝喚著忠心耿耿、卻沒啥大用處的走狗。
一人一狗迅速離開曖昧的地點。
至於休息費用,當然由墊後的傢伙負責。
「倒楣……超級國際巨星瑞克·吉爾柏抹了抹鼻子,帶著一臉衰相跟出去。
什麼鬼性格小生,淪落到菲菲面前,還不是只有被她呼念喝罵的份。
算了他自我解嘲,起碼小落湯雞似乎忘懷了下午發生的惡魘。
還她幾許心定,這才是最重要的。
第四章
午後,下過一場乍來的西北雨;雨驟風疏。終於淋散了柏油路的熱意。
趙家兩層樓的洋房,傳出殺豬似的狂吼----其實,以殺狗來形容,毋寧更加貼切。
沒錯,被追捕的對象,正是趙家的頭號薰氣來源----阿浩。
「我抓到它了,嘿嘿,既簡單又容易。」趙爸爸發出勝利的呼喊。
阿浩合上哀淒的眼光,放棄它東躲西藏的逃亡活動,準備向院子裡的水龍頭與狗狗洗髮精屈服。
「我都快忙壞了,你還在旁邊給我玩抓狗遊戲!」趙媽媽火大衝出書房門扉。「時間這麼多,不會進來幫我輸入客戶資料啊!」
於是,「光明新村」的光明里長被老婆大人揪住耳朵,哎吱叫的吞滅在書房裹,展開他備受房地產經紀人奴役的歲月。
阿浩這下子死裹逃生,哪裡還與主人客氣。掉轉了方向,沒命地奔向一樓大廳,準備尋求洋鬼子房客的支援。
「你想上哪兒去?逛街嗎?」芳菲神出鬼沒地擋在它面前。阿浩嗚咽一聲,終於為「趙家第一霸」的圍剿行動劃下句點。
十分鐘後,大黑狗哀怨地被綁縛在陽光下,任美女主人拎高水管,痛痛快快地沖刷掉它全身的異味。
正巧趙方祺提著一袋古龍的武俠小說,從漫畫出租店姍姍歸來。
「先別進去,幫我倒洗毛精。」芳菲招呼小弟下海幫忙。
「嗚……」阿浩端著兩隻叫憐巴拉的狗眼向他求救。
趙方祺瞄瞄站在前門觀望的房客:占裹有譜。
「幹嘛不叫裡肌肉幫忙?你們又吵架了?」他慢吞吞地放下武俠小說,慢吞吞地摺高衣袖,再慢吞吞地踱向濕狗,老成的動作和靈敏的觀察力完全不像個毛躁小鬼頭。
「誰跟他吵?我連半句話也懶得向他開口。」她惱紅了臉頰。
色皇!任何膽敢趁女仕柔弱無助的時候、佔她便宜的貨色,絕對屬於「色」字輩之王。
「喲,這麼大脾氣?」趙方祺不經意地淋完狗香波,開始揉搓阿活的黑毛。」你出去應徵工讀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縻事?」
「什麼事?哪有什麼事!是不是裡肌肉告訴你們我出了事?」她的反應超級強烈的。
笨!是她自個兒先洩題了,小小趙力祺歎了聲長氣。無奈呵!女人的天真。
「重點是,你想不想告訴我當天出了哪些事?」他耐心地引導姊姊。過去七年,他已經被他老姊訓練成未來的准心理輔導員。
一個十二歲,一個將滿二十歲。好大的諷刺!
「裡、肌——肉!」她恨之極矣,回頭呼喝無辜的旁觀者。一定是他多嘴多舌!
「怎麼樣?」瑞克快步接近現場,欣然恭迎小房東的召喚。
「我問你,」芳菲火速回頭與他對峙,水管噴頭跟著她一起轉向。「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為何還跑到趙力祺面前嚼舌根--」
「赫!」大小兩名男人同時往後蹦跳開來。
「對不起,失禮、失禮。」芳菲連忙甩下手中的武器---水管。
兩尾落湯雞死命瞪著她。
阿浩笑瞇瞇地打量它的盟友。此即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澡一起洗。」
「沒關係,我原諒你。」瑞克寬容地擺了擺手。
「我又不是向你道歉。」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瑞克訕訕然地摸著鼻子。「還是一樣啦!反正馬也會失蹄,所以沒人會責怪你的。」
「我長得像馬嗎?」她再度柳眉倒豎。
「不像。」他幾乎快和趙爸爸一樣好脾氣了。「對不起,恕我失言。」
說到後來,竟然輪成英雄道歉來著。趙方祺冷眼旁觀,越看越覺得奸笑。
「兩個蠢蛋。」他喃喃批評。
「閉嘴,小鬼。」面對小大人,瑞克可不像對待他姊姊一樣優惠。「你好像有一件重要的訊息忘記通告菲菲了。」
「有嗎?」趙方祺斜猊著他。
「有。」他堅持。
「關於哪一方面?」
「關於菲菲到電影公司打工的事情。」他提醒小男生。
「喔。」趙方祺拉出一聲無聊的呵欠。「老姊,你的暑期工讀有著落了。『太影製片場』的名導演正在招求一名片場小妹,待遇還算可以,你想不想過去試試看?」
「你如何得知這項消息的?」芳菲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