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點頭,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
薄縹緲讓小二送來兩個大木桶和熱水,用屏風隔起來,她和花兒一個人一邊,泡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整個人有活了過來的感覺。
這破瓜之痛還真不是立刻就能緩解的,看來她一整天都得在床上待著了。
她不可能因為這次的陰錯陽差就要賠上婚事,若是因為這樣就談論婚假,嫁給那個男人,她還不如撞豆腐自盡去。
更何況,她壓根沒想過要嫁人,在現代那種高喊男女平等的年代不想,在這種男女極度不平等,女子比貨物還不如的古老年代更不想,這年代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後院一堆爭寵、爭鬥到你死我活的女人,她還嫁人?又不是活膩了!
不說她現在不再受國公府管,就連親祖母恐怕也直想著她這麻煩精最好就死在外頭,別回去煩她了,只要自己攢足了銀兩,做個山中女大王,豈不痛快?
既然不想嫁人,清不清白也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第五章 三姑六婆的貪婪(1)
薄縹緲困到不行,她看花兒也已經換了衫子,便吩咐她讓小二來把浴桶搬出去,還記得要打賞人家,就爬上床去補覺了。
薄縹緲這一覺睡了好幾個時辰,起來仍然覺得身上每一處還帶著酸痛,此時花兒探頭進來說:「小姐,你真不是普通的能睡,花兒肚子餓得受不了,正想叫小二哥給我們送飯進來呢。」
「我也餓了,你乾脆叫一桌席面進來,豐盛些,銀子不是問題,吃完我們買了東西,趕緊回家。」再晚,城門要關,她們又要在縣城逗留一晚,還真不必了,還是早點回家吧。
薄縹緲的提議正中花兒下懷,她開心的像撿到大錢,很快把小二叫過來,好生一番吩咐。
小姐給她買的東西都被她弄丟了,小姐不只沒有罵她,還讓叫席面,小姐真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了!
小二是懷疑的,兩個姑娘哪吃得完一桌席面,不過既然拿了人家的銀子,他還是讓廚子做了一桌菜送進房裡。
一桌席面難不倒花兒,大快朵頤之後總算些微的補償了她失去心愛小物的遺憾。
主僕倆難不倒花兒,結了賬,薄縹緲趕去成衣鋪子給張大娘和王老漢買兩身衣服,又給花兒買了糖葫蘆,兩人這才出了城門往家裡趕。
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薄縹緲讓花兒把衣服拿給張大娘,揮手道自己有些睏,先去睡了。
花兒不解的嘀咕,「小姐的身子還是很弱啊,今天都睡了一整天了,怎麼又困了?」
薄縹緲哪是困了,她是怕露出馬腳來,張大娘可不是生嫩的姑娘家,要是讓她看出什麼就不好說了,而且,她走了這麼遠的路,身子更難受了,才想回屋去躺著。
隔日在屋裡又歇了一天,薄縹緲的身子才恢復許多。
她又帶著花兒往山上跑,對於去縣城的熱情消退很多,自然也無從得知君卓爾為了找她,差點沒把整個白樺縣翻過來,在找不到人的下,決定延後回百京了。
這對政務繁忙,恨不得把十二個時辰掰成二十四個時辰來用的攝政王來說,逗留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縣城,是件稀罕到不得了的事情,尤其還是為了一個不知姓名、不知模樣的姑娘。
尋人是一回事,君卓爾也沒忘自己是被人算計,得找出個前因後果,這才不得不逗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小縣城,本來就不是什麼和藹可親的人,臉色一沉,隨伺的親衛們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縮到最小。
他伏案批閱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奏折和卷宗,屋子裡只有卷宗翻閱的聲音,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王爺。」暗衛憑空出現。
君卓爾的手頓了下,無需言語,親衛自動退下,他手裡的硃砂筆也擱下。
「結果如何?」
暗衛身材矮小,有張很平庸的五官,丟到人群裡誰都記不住的臉,他呈上一疊口供自白書,「回王爺,屬下已經從活口嘴裡撬出話來,別院走水和刺殺一事,是朝堂上幾位大人的意思。」
「衝著本王來,有哪幾位大人對本人意見這麼大?」他淡淡問道:深沉的眸子,黑得讓人害怕。
其實從輔佐少帝開始,刺殺他的事一直從沒少過,但是暗殺這種事,誰能習慣得了呢?
他的命是父母給的,誰能越權回收?
「尚書令馮梔,戶部尚書張白。」
朝上針砭時事,針鋒相對,爭得臉紅脖子粗是常有的事,戶部是朝廷的錢袋子,向來油水甚豐,他不過是駁了張白重新鑄錢的折子,這就讓他這麼不舒服了,看起來他是擋了某人的大財路了。
至於尚書令馮梔和張白是兒女親家,姻親關係,兩家互動熱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兒女親家結得真有意思……一條船上的螞蚱啊!
「拿我的信物去御史台,讓平紫桁尋個由頭把馮梔送回老家。」至於回老家途中會發生什麼人力無法抗拒的災難,誰又知道呢。
做錯事,讓一家人跟著陪葬,馮梔啊馮梔,你真是罪孽深重。
御史中丞平紫桁剛正不阿,一個憤世嫉俗、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只要把這兩人的諸多行徑送上御史書案上,其他就不需要他煩惱了。
為了維持朝廷上微妙的平衡,他一向不愛動這些老頭子,因為牽一髮動全身,也錯不開手,他們卻以為自己拿他們沒奈何。
對了,還有個張白,年紀也大了,是到了該告老還鄉的時候,把位置讓給年輕人,可喜可賀。
告老還鄉可就忙了,京裡的宅子要發賣,產權要處理,因為回來遙遙無期,這不得把多年來貪污銀兩、百官的孝敬銀、利用職權的獲利等罄竹難書的賄賂給帶走……
會不會有狡兔三窟?這就交給錦衣衛,這等抄家滅族的事他們最在行。
國庫多了這筆進賬,應該也是場及時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