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錢袋嬌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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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花兒點點頭,還想說點什麼,急駛的馬車已經越過她們留下滾滾的灰塵。

  「真是沒禮貌!」薄縹緲嘀咕著,哪想卻聽到馬伕吆喝,馬蹄慢下來的聲音,馬車竟然在前頭停了下來。

  銀絲串成的細竹車簾上,繫著銀香球囊,四角是羊角宮燈,有人掀開,跟著探出了頭。

  「我以為看花眼,原來真是薄姑娘。」

  薄縹緲以為是誰,原來是當初買下她奇楠香的陸知。

  陸知沒想到會在山道上看見坐牛車的薄縹緲,他心想,她都從自己手上拿走那麼大一筆銀子,居然連馬車也捨不得坐,有必要這麼節省嗎?

  再看她一身穿著還是細棉布衫子加棉襖,頭上連朵絹花也沒有,真是可惜,明明那麼扎眼的姑娘,不用等幾年身子長開,那個樣子誰看了都會著迷。

  不過這位姑娘賊精明,也夠他瞧的了。

  「陸少東家。」她在板車上微微施了個禮。

  「你怎麼還在坐這玩意?」他意有所指,擺明了看不起沒什麼速度感的牛車。

  「魏晉名人文士好牛車,我雖不是兩晉之人,向他們看齊罷了。」她輕輕帶過。知道這傢伙是在嘲笑她又不是身無分文,還把慢吞吞的牛車當交通工具,標準的有福不會享。

  「在下是俗人,還是坐馬車舒坦。」他自眨為俗人,心裡一點也不受傷。

  他生在金尊玉貴的商賈家庭,吃穿奢靡,錢財隨意,有錢不花、有福不享對他來說是很不能理解的事。

  因此對薄縹緲的撙節便有些看不上。

  幾個婦人嘴巴動了又動就是插不上話,也知道人家看不上她們,她們沒見過陸知也不知道他是誰,可看他手指上除了翡翠扳指還有金戒子,擺明了是有錢人,自慚形穢之餘,一句話也不敢隨便插話搭訕,只是豎尖了耳朵,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話沒聽到。

  婦人們都有共同的想法,薄家這位小姐是怎麼認識這麼個貴氣又英俊的男子?要是能攀上關係,也許也能沾點光。

  薄縹緲哪能不知道這幾個婆子大娘的想法,反正已經到村口,她跳下牛車,也讓花兒下來,向楊老二道:「楊大叔,您送我們到這邊就行,不耽誤幾位嬸娘的時間,您趕緊走吧。」

  楊老二欸了聲,用竹鞭吆喝著牛,牛車又緩緩往前去了。

  那些個婦人婆子也沒奈何,只能乾瞪著眼,又不能真跳下牛車去聽人家究竟談了什麼。

  「對了,我怎麼忘記薄姑娘就住在朱家角,在下想向薄姑娘探聽件事。」

  「請說。」

  「我聽說這村子有人種出了菌子,數量不少,我想去看看。」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有多崩潰,先前花了巨款買下奇楠香,以為能在父親面前邀個功,哪知被那個動不動就帶一堆錦衣衛破家滅門的步從容給攔了去,很好,這下東西被人拿走了,銀子誰給?

  叫抄家滅族的錦衣衛給嗎?別傻了。

  一個大錢洞在那,就算把他連人帶骨頭拿去賣了,短時間也補不起來那錢洞,只好硬著頭皮把始末稟報了父親,父親把他臭罵一頓不說,勒令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設法把銀子坑填回去,他們陸家雖然富裕,幾萬兩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更何況他給薄縹緲的那幾間鋪子都是會下蛋的金雞母,這一來二去的,損失的可不只是賬面上的金額,若不好好處理此事,父親說他不介意讓幾個早就覬覦這位置的庶子們取代他這嫡子少東的位置。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於是陸知這個年過得十分灰暗,往年的吃喝玩樂都取消,剛過完上元,就出門來試試運氣了。

  不是他自豪,陸家從太太祖時期就是生意人,至今有好幾百年歷史,他們的生意遍佈九州,生意種類更是遍地開花,他從小耳濡目染,也沒別的優點,最靈的是對於生意上的嗅覺。

  即便只是捕風捉影的消息,他還是能嗅到商機,聞到獲利的味道。

  「我們家就有啊。」花兒見他問得奇怪,吃完肉桂糖又去掏油紙包裡的大肉包子。「姑娘家種了菌子?」陸知覺得不可思議,這是誤打誤撞,還是這個姑娘壓根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第八章 那一夜的後遺症(1)

  花兒咬了一口大肉包,一副「你真笨,我方才不是說了嗎?」的態度,「嗯啊。」

  陸知哪裡還坐得住,順手把馬車上的六層描金攢盒帶下來,就往花兒的面前送。「這是一些京裡來的果脯零食,盼小姐笑納。」

  他不愧是個人精,要他看這個丫頭比薄姑娘要好拐多了。

  「花兒不是什麼小姐,小姐是我們家小姐。」看著他掀開的攢盒,花兒難得沒什麼喜色,這些果脯糕點她過年的時候已經吃過不少,但在看過小姐沒有什麼不同意的眼色後,覺得不要白不要,她可以拿回去送給老纏著她玩的幾個小子吃。

  說也奇怪,自從她跟了小姐,常有零嘴吃之後,村子裡那些常捉弄她的小鬼都喜歡和她作朋友了。

  「不知薄姑娘家中有哪些菌子?」他索性邀請薄縹緲上車,既可送她一程,也許他還能去瞧瞧那些個菌子。

  但若是一般的菌子,還真沒什麼了,春天山上的菌子多,采菌子的人也不少,就算是稀罕些的菌子也賣不了太好的價錢。

  人家要送她們,薄縹緲也不客氣,與花兒一起坐上了陸知的馬車,就算多了兩個人,馬車仍綽綽有餘。

  薄縹緲環顧了一遍,陸知是個極會善待自己的人,馬車上燒茶小爐、暗屜點心,甚至棋盤書籍,樣樣都有。

  她慢慢的開口道:「我以為陸少東專精在藥材上頭。」

  「我爹兄弟多,妻妾也多,我這一輩兄弟更多,家族龐大,什麼都接觸的結果,便都是皮毛。」也不知怎麼,面對薄縹緲這宛如空谷幽蘭的女子,他有些放不開,也許是第一次太輕看她,結果自己被剝掉一層皮的結果,再見面,與她說起話來便多了幾分謹慎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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