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她冷凝著其中一個帶頭的日本女孩。
「呃……」三個人面面相覦一下,不敢直接迎視她。
「我們……這個……」
「這裡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去外頭攔車,你們喝完快出來!」其中一個扶桑女忽然抓了自己的兩個同伴就擠出人群外。
「你!」婉兒連忙想抓住她的手,被溜了去。
人群任由三個日本女人擠出去,卻緊緊圍攏在她周圍。
七個男人近乎著迷的望著她。原來保守的東方女孩之中,也有這種明艷嗆火的典型。其中一個法國遊客甚至想伸手摩挲她的臉頰,感覺它是否和看起來一樣的柔膩平滑。
婉兒頭一側,嫌惡地避開了他的碰觸。
「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現在是怎麼回事?」事到臨頭只能靠自己了。
「就是……弦子她們……」阿楓吞吞吐吐的。
其中一位操著美國口音的男人約莫猜出她在詢問始末,便主動提供解釋。
「這四位小姐和我們打賭一千塊,她們四人可以喝掉這一桌子的酒。如果我們輸,我們付錢,如果她們輸……」幾個外國男人擠眉弄眼,你碰碰我手肘,我頂頂你肚子,一副曖昧樣。
不消說,如果女方輸,他們今天晚上有免費床伴了。
「七個男的對四個女的?」她從齒縫擠出話來逼問阿楓。
阿楓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小姐,你的同伴已經先拿走我們的一千塊,現在桌上只剩這三杯酒。你能喝就喝完它,不能喝就把錢還我們。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你能完成賭約,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啊!」法國男人給她一個秋波。
「對對對對。」其他人連聲附和。
「錢呢?」她不想再逗留在這個是非地。
「在弦子那裡。」阿楓低聲說。
她們先跑了。
很好!非常好!
婉兒深呼吸一下。
剛才她出來得匆忙,身上沒帶多少現金出來。即使現金帶了,她們向來被信用卡慣壞,一時之間怕也湊不全一千美金。
這些男人看起來只想找艷遇,只要別讓他們平白蒙受損失,大概沒有膽子當街擄人。現在的重點只是如何讓自己脫身。
「這裡我應付就行了,你自己先走。」她不給阿楓拒絕的機會,先把這個燙手山芋推到人群外。
阿楓猶豫地看她一下,收到她保證和催促的眼光後,只得先走了。婉兒向來是有辦法的!她相信。
確定朋友已安全離開,她隨手把皮包往桌上一放,甜甜笑開來。
「男士們,為了三小杯伏特加,你們連紳士風度也不顧了。」那個明艷無儔、伶俐可人的婉兒出現了。
幾個大男人看得目不轉睛,甚至有兩個暗暗在嚥口水。
「這是誠信問題,答應的事就要做到,怎麼可以出爾反爾。」美國男人受不了美女的激,替自己辯解。
「而且這可不是普通伏特加,是老闆大約翰的數十年精釀。」英國男人看她一副俏生生的美態,有點不忍心。「不然這樣吧!你不用喝完三杯……」
他拿起一個稍大一些的酒杯,把其中兩杯傾進去,倒滿了約莫是一小杯半的酒量。
「若,就這一杯半,你喝得下去。我們就讓你走,那一千塊也不用還了。」
「對對對對。」其他人又紛紛點點頭。
即使最後真的撈不到什麼好處,看看美人頰泛芙蓉、媚眼生春的醉顏,解一下乾癮也好。
「好,一句話!」她乾脆地執起酒杯,朝法國男人眨了眨左眼。「我喝得下,我就走人;我喝不下,那就……」
「就怎麼樣?」七個大男人異口同聲。
「還想怎麼樣?」婉兒鼓圓了水眸。「你們七個人,難道還想合力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嗎?如果喝不下,我每個人奉送一個吻。」
她要吻他們?一群男人登時暈陶陶的。雖然只是一個吻,和預期的香艷落差太大,不過沒魚蝦也好。
「好,那你要一口喝乾!」美國男人答應得也很爽快。不是他愛說,大約翰的伏特加遠近馳名,酒量再好的人,頂多喝個三成就醉了。而現在這一杯,起碼也要分成好幾口慢慢喝,像她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美女,包準一小口就躺平了。
婉兒聳了聳肩,一副沒什麼大不了,似笑非笑的眼神逗得人心癢癢的。纖纖素手舉起酒杯,對大家做一個「Cheers!」的表情,送到唇邊。
七個大男人屏氣凝神,連其他看熱鬧的酒客都安靜下來。
酒杯傾仰的角度越來越高,原本滿滿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滑入唇齒間。
酒杯向下甩了甩,以示裡面確實喝空,叩!她用力把杯子扣在桌面上。
「還有疑問嗎?」
男人們都呆了。
她還沒倒?
瞄瞄她的王頰,沒有發紅;檢查她的眼神,非常清亮;看看她的神情,迷死人的艷麗。
她沒事!
怎麼可能?全部的人不敢相信。
「我可以走了吧?」她輕聲嬌笑。
就這樣放她走嗎?幾個男人不甘心地互視著。可,能不放她走嗎?他們先把話摞下去了,四周都是證人,如果現在才反口,他們這張臉皮還要不要?
「好吧,你走吧。」美國人不情不願的讓開一條路。她一定是在裝的,看看她走路穩不穩就知道了。
婉兒對所有人拋個得意的媚眼,穩穩走向門口。
「耶!棒極了!」驀地,所有酒客都為她的表現大聲喝采,鼓掌、口哨、歡呼一齊迸了出來,幾乎掀翻了屋頂。
婉兒走到門口,還大方的回過身,對滿屋子人行一個優雅的曲膝禮,當場又引來另一波歡叫。
「Shit!」七個大男人鬱悶的坐回吧檯前。
如果她有一絲絲醉意,他們還能藉故送她回家,跟著追出去,可是看她神情這麼穩,而且還拉攏了滿屋子人心,現在如果追出去,一定會引起眾怒。
真是見鬼的,平白損失了一千元!七個人坐回吧檯前,開始喝悶酒。
來到人行道上,往前走到街口,左轉,彎進一條比較安靜的巷子裡,方纔的談笑自若全部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