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就是這些了,其他細節等我想到再補充。」婉兒慢慢收回劈開的長腿。「總之,中心精神就是『堅守自己的原則,鞏固自己的福利』,如果王劬還敢不從,你就去找幾位叔叔伯伯出面,打到他低頭為止。」
「嗯,嗯。」小路用力點頭。
看來他妻子傳授的御夫術是走暴力路線。畢洛迎上王劬的一張臭臉,只能攤攤手,外加一個歉然的苦笑。
「我們可以走了吧?我的洞房花燭夜又少了三十分鐘!」王劬彎身抱起妻子,殺出敵海。
畢洛歎了口氣,扯松領帶,褪去燕尾服,解開襯衫鈕扣。
「你也打算用同樣的招式對付我嗎?」
「那得看你將來表現如何了。」婉兒慵懶趴回床上,兩隻腳在半空中搖晃。
「我今天的表現如何呢?」他拉掉襯衫,健實的胸膛展露在妻子眼前。
他的美男計,婉兒不為所動。「對於一個在結婚當天還談公事談到晚上十點的老公,你認為我應該如何評分呢?」
畢洛先投降。
「對不起,寶貝。強尼他們必須趕今晚的班機回倫敦,我得交代好一些事情。」他拉起妻子,埋進她的頸窩裡。「嗯……你好香。」
「而你渾身都是煙味。」婉兒推開他,笑嗔著。「快去洗澡。」
「你呢?」畢洛用眼神勾引她。
「你說呢?」婉兒往後一躺,絲袍的襟口順勢飄開來,底下那件睡衣完全無蔽體功能。
畢洛幾乎嗆到。「你身上的……『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
婉兒笑得好邪惡。
「我媽咪送的,喜歡嗎?」
畢洛徹底服了她們母女倆!真難為了岳父大人,竟然能在結婚多年之後,看起來依然如此「硬朗」。
「維持這個姿勢不要動!我馬上回來。」
畢洛沒有說謊。
他洗完破紀錄的戰鬥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新床上。
而他的新婚妻子也很夠意思,真的一直維持同樣姿勢,等他回來。
他們要開始過婚姻生活的第一頁了。
纏綿過後,兩人的氣息逐漸從高亢恢復到平靜。婉兒背貼著丈夫的胸懷,星光從簾幔間偷窺,在微夜中閃耀。
畢洛的長指在她手臂上游移,品味絲般的觸感。視焦集中在房間某個點上,神情是深思的。
就著微星一看,鐘的時針和分針在「12」上重疊。
婉兒翻過身,和丈夫相望。
「你想跟我說什麼?」夜的催化,讓她的聲音低柔許多。
畢洛輕吻她香肩一下。「有沒有聽過『羅夫特』家族?」
「沒有。」對商業完全不感興趣的她,連大名鼎鼎的「魔蠍」都沒聽過了,當然更不會知道羅夫特的名頭。
「不知道是正常的。」畢洛替她拂開劉海。「羅夫特曾經是英國第一大民用航空公司,但隨著時局改變,領導人銜接不上時代,已漸漸沒落了。」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家族的事?」她輕問,眸波在暗夜中透出靈靈的水光。
「因為那就是我的來處。」畢洛的臉孔蒙在黑幕裡。
「我以為你姓『畢』(Bier)!」婉兒立刻坐起來,槌他一拳。太過分了,居然在結婚之後才知道他真正姓什麼!
「我離家自立後,便改從母親的姓氏。」畢洛把她摟回懷中解釋。
「可是婆婆不是是西伯利亞人嗎?『畢』也不是俄國姓啊。」聽起來倒像法國姓氏。
畢洛的白牙在夜裡一閃。「在早期,西方世界和共產國家誓不兩立。要把一位俄國女人弄到英國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替她弄一個假身份。」
「『畢』就是婆婆在護照上的姓氏了?」婉兒恍然明白。「強尼他們,今晚便是拉著你談羅氏家族的事?」
「嗯。」他點頭,深思地望著天花板。
婉兒坐到他小腹上,興致全揚了起來。
「什麼事?我要聽!你們是不是打算上演基度山恩仇記?」太棒了!她對老公又充滿了期望,看來他終於可以當一次她的公式英雄。
畢洛失笑。
「沒那麼英勇,只不過該是時候討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他摩挲妻子嬌嫩的肌膚,眼眸顏色變深了。
察覺到他又「性致」昂揚起來,婉兒傾身咬他胸膛一口,很用力!
「噢!你這隻小野貓。」畢洛捂著傷處呻吟。
「快,告訴我整樁始末。我最喜歡聽家族翻臉、手足鬩牆的故事,可惜我的家族太和睦,都沒有人陪我玩這種刺激的遊戲。」
家庭太幸福她也要嫌?畢洛真是敗給她!
「劇情很簡單,但要從我小時候說起。喬瑟夫是我父親大老婆的兒子,長我四歲。羅夫特家向來男丁單薄,因此他從小就是族人最大的期望。我七歲那年,母親的身份曝光,父親索性將我接回家族裡,正式認祖歸宗。既然我是個男孩兒,家族大老嘮叨歸嘮叨,仍然接納了我。」
「那你的出現一定讓喬瑟夫恨得要命!」婉兒扁扁嘴。
「答對了!喬瑟夫恨我,他甚至比他母親還恨我!他在人前掩飾得極好,像個友愛弟弟的好大哥,在我面前卻從不隱藏這一點。而我也差不多,對他從頭到腳看不順眼。從小到大,他能和我爭的東西就一定爭到底,即使不是他喜歡的事物也一樣。」
「小時候我還不懂,只能乖乖被他欺負,直到我逐漸長大,才明白了原委。然後……你可以想像得到,等我培養出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我們兩兄弟的鬥爭便漸趨白熱化。」
婉兒點點頭,並不急著發問。
畢洛續道:「小時候,喬瑟夫只能藉由毀掉我喜歡的玩具、書本來傷害我,及至稍長,他開始從我身旁的人下手。只要是和我親近的朋友,都沒有好下場。我的初戀情人被他搶走,知交好友被他找人埋伏在暗巷裡痛毆。他很清楚地把話放出去:任何人與我交好,就是和他羅夫特家的太子爺——作對。」
「你何不用同樣的手段,對他如法炮製?」她天使般的笑容裡,卻有惡魔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