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乾淨的衣服讓你換上。」他俯身對陌生美女說,她含糊的咕噥一聲,也不知道聽見沒有。
沒有就算了,肯收留她已經算善良了!畢竟,貿然留宿陌生人這種事,任何有理智的二十一世紀人類都不會做,連他都有點訝異自己今晚的大發慈悲。
洛穿堂過戶,直接走進臥房的浴室裡,先清理自己。
婉兒確定腳步聲已經離開,才偷偷睜開眼睛。
「真是有夠糗……」這下子連想偷溜的車錢都沒有!
四下打量一下,閣樓套房,很大,很豪華,重點結束。
酸軟的感覺漸漸從她身上退去,但這只是下個症狀的開始。
通常她喝了酒的前一個小時就會像剛才那樣渾身無力,無力感退去之後,接下來就是強烈的嗜睡。
「呵……」她打了個呵欠。完了!嗜睡的症狀開始出來了。
可是她絕對不能睡。
如果她現在昏睡過去,沒睡超過二十個小時絕對醒不過來,而她明天下午就要搭飛機回台灣了!
只要她能夠撐過這段嗜睡期,等酒意消退一點再睡,那麼她的生理作息就會回復正常。
「撐住,張孟婉!撐住。」她努力揉眼睛,喃喃警告自己。
洛從浴室走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嬌客正憨憨地揉著眼睛,小菱唇冒出一、兩個不怎麼優雅的大呵欠。
她看起來出奇的可愛!
一個艷麗型的女人,卻做出這般稚氣逗人的動作,簡直是不道德的!他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悸動起來。
「嗨。」婉兒在沙發上蠕動一下,絲質上衣沿著胸口起伏,露出一片凝脂,完全不知道帶著睡意的自已有多麼誘人。
「想換上嗎?」他蹲在沙發前,揚起手中的浴袍示意。
「不要,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動。」她又想閉上眼睛了……不行!張孟婉,你不能睡著!她努力張開眼睛,想替自己找點事做,免得撐不下去。
招子一放亮,便瞧見眼前那張特寫的臉孔。
這張臉,很難說算不算好看。他應該三十歲左右,黑髮,很中規中矩的長度。五官雖然端正,但嘴唇太薄,看起來很無情;鼻樑又太挺直,看起來太嚴格不屈。
總之,他就是那種正經八百型的男人,沒有幽默感,一點都不有趣。
倒是他的眼睛長得極好,睫毛髻而翹,連女人都會嫉妒,兩顆瞳眸近乎黑色,猶如夜晚的天空,閃著了兩抹星光,注視久了,會有一種沉墜於其中的錯覺。
他的五官隱約有東方人的影子,細看了又不太像。婉兒觀察了半晌決定,她的救命恩人應該是個混血兒。
「我抱你進房裡睡好嗎?」剛說完,洛就後悔了。如果現在抱起她,會藏不住身體的反應。
「不要。」她又蠕動一下,舒服的輕哼了一聲,幾乎像慵懶的貓咪在撒嬌。
「那麼你留在這裡睡吧,我替你拿一床毯子來。」他找個理由進房裡加件長褲。
婉兒連忙挽住他。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如果沒有人陪她說話,她一定會睡著!
但是,兩人的高度相距太多,她一伸手,抱住的是他的大腿。
浴袍下的鼓起再也遮藏不住。
婉兒又掩唇打了個呵欠,精神委靡得沒有注意到他的「情況」。
看來他的嬌客是一隻開放的小美人魚!心裡的直覺浮起,洛索性坐在旁邊的地毯上,免得讓自已太尷尬。
「你叫什麼名字?」如果她是個日本女孩,那麼他今晚賺到了。
婉兒眼珠子轉了一下。這種癱軟在陌生人房間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丟國人的臉。
「我叫木村紱子。」她在心裡扮鬼臉。木村,原諒我,誰教你們今天晚上要拉小楓上酒吧,害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賓果!洛微微一笑。
周遊列國久了之後,他們西方國家的男人都知道:如果你想釣個艷遇,東方女人會比西方女人好上手,而東方女人之中,又以日本女人最好奪標。
西方女人太精明了,讓你請喝了一晚上酒,可能你連她的唇都吻不到,但日本女人就不一樣了。
日本人開放的性觀念在國際間是公認的事,男人包買春團已經不稀奇,現在連日本女人都有買春團。再加上崇洋的心態作祟,她們向來很樂意在旅途中,和外國男人來上一腿。
他並不常玩露水姻緣這一套,也不特別喜歡。但是木村紱子今晚已挑起了他,只要她也願意,他沒有理由委屈自己。
「你要我陪你做什麼?」
如果婉兒精神還健旺,她會看出他眼中的神情已經不一樣。
「隨便,你高興就好。」她漾出一抹懶洋洋的甜笑,「陪我做一點有趣的事,免得我睡著。」
她慵懶的眼神,性感的語調,充滿暗示性的話,在在挑逗著他的感官,洛不需要更多說服了。
「現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很有趣。」他放鬆下來,伸展一個肌理滑動的懶腰。
「什麼事?」她水眸一亮。很高興現場兩顆腦袋裡,他那一顆是靈光的。
「這件。」洛傾身吻住她。
婉兒愣住。
他含著她的下唇,細細吸吮,舌頭在她唇間模擬著暗示性的動作。
呃……她剛剛是不是漏掉什麼部分?怎麼兩個人聊得好好的,突然他就色心大發了?
她把右手擠進兩人的胸膛之間,勉力搏出一絲距離來。
「你不要?」洛感覺到她的抗拒,立刻停手。
男歡女愛總要兩情相悅,他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
「要什麼?」她軟軟地問。
「和我做愛。」他回得也很直接。
酒精正在她血管之間遊走,暖洋洋的,舒服得讓人隨時想合上眼睛睡覺。
她又懶懶的吁了口氣,燈光幽淡,空氣之中漫著一股幾乎無法察覺的異香,似乎來自於陽台的花架上,是茉莉嗎?
他的體熱應和著她血管間的暖意,就像一張大床,鋪滿了羽毛,讓人有一頭栽下去的衝動。
許多平時謹守的分際在這一刻都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