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荷看了一眼他遞來的驗孕棒。「算了,你走吧。」
她看起來,像是對他失望透頂。
「之荷——」
他還想說點什麼,她怒道:「我的孩子,不用你『處理』!」
「……」他默默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表現或許讓女方感覺不是太舒服,她會這麼生氣不是沒道理的。從接收訊息到現在,情緒有震驚、有錯愕,還有很大成分的措手不及,心慌意亂,以致沒太照顧到她的感受。然而由她話中,也不難聽出端倪……
「你想生?」是這個意思對吧?他應該沒有誤判。
她意味不明地瞟他一眼。「不行嗎?」
「沒有。」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他還以為……「不管怎麼樣,我們一起面對。」
「就算我想生?」
「嗯,就算你想生。」孩子在她肚子裡,她有絕對的身體自主權,即使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能說什麼。「但是,讓我陪著你好嗎?」
「你不是說不要聯絡了?」
他歎息。「情況不一樣了啊。」孩子也有他一半的責任,他沒那麼渣,哪能當沒這回事,轉身說斷就斷?反正這條感情單行道都走那麼久了,那絲絲縷縷的酸楚滋味,一抽一抽地,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吧……
才稍稍被安撫下來的趙之苘,瞬間又被他那一臉無奈惹惱。「這麼勉強可不要來!」
「我沒有勉強。」只是有點認命已。
話沒說完,她已經怒摔驗孕棒,轉身回房,留下一臉錯愕的他。
這種失態的潑婦行為……真是那個優雅名媛趙之荷嗎?
原來懷孕真的會讓人個性丕變,他開始有感了,孕婦的情緒起伏好大……
第十二章 這一局,賭愛
孕婦的喜怒,非常晴時多雲,余善謀算是見識到了。
他完全不敢再提任何關於「驗孕」或「確認」的字眼,因為只要起個頭,她就會變臉炸毛,然後自動解讀成:反正你就是巴不得擺脫我!
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雖然嘴上說著「想走就走啊,有沒有都是我自己的事」,隨後卻又繃著臉,將那副他歸還過一次的大樓磁卡與大門鑰匙塞回他手中。
他看著重新握回掌中的出入許可權,心房酸酸軟軟,就算是這副撐著倔傲身量的傲嬌模樣,還是讓他無可救藥的——覺得可愛到了極點。
努力了快一個月,試圖淡掉的情感,不過才短短一秒,盡數回湧。真悲慘,他這輩子,大概就這被她掐在手掌心,翻不出去了吧。
既然注定走不了,他也不糾結了,走到哪算到哪。
至少現在,她還想要他。
一個長年缺愛、孤獨寂寞的小女孩,一旦有人真心待她,她本能會想牢牢抓在手中,她不捨得的,是被嬌寵的滋味,這點他一直都很清楚,因此不曾接受她的挽留。
他有他的傲骨,他的身段曾經也不比她低,但現在——好像被她磨得差不多了。
一種——隨便啦,只要還能看著她就好的墮落,自尊放水流。
他現在,每天算準她的下班時間,來陪她吃晚餐,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禁得起餓,孩子可耐不住。
她也沒在跟他客氣,還吃到會點餐。
拎著她昨晚點的藥燉排骨進門,她正在浴室洗澡,於是他先到廚房拿碗筷。
備好餐,她剛好洗完出來,直接往客廳的地板盤腿一坐。「端過來。」
「……」唾。
懷孕的女人等級就跟皇太后差不多。余善謀徹頭徹尾的任勞任怨,把餐點端到她面前請她享用,再自動自發去拿吹風機,幫她吹頭髮。
頭髮吹到半干,她也啃完肉、喝完湯、撈光最後一條冬粉,正歪著頭打量他。
「看什麼?」長指穿在她發間,梳順髮絲,還貼心地帶頭皮按摩服務。
「你態度差真多。」前陣子還一副要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有了小孩,態度就整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又把她捧回手掌心,疼寵無限。
這是在諷刺他很現實的意思嗎?
「隨便啦。」他已經自暴自棄到這種程度了。
趙之荷忽然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推,余善謀沒防到這一著,跌坐在後方的沙發,她隨後欺身而來,跨坐到他身上。
等一下,這是飽暖思淫慾?
他有點因應不及這急轉直下的劇情演變。「那個、之荷——」
他沒預期到這個。
本想說點什麼,她堵上來的唇,阻斷了他最後一絲理性。
比語言更誠實的,是頂在她臀下、被撩起的生理現象,多說一個字,都顯虛偽。
又不是沒做過,裝什麼清高。
心愛的女人就坐在他懷裡,香噴噴軟綿綿摸來摸去,他怎麼可能不想要?
放棄虛偽的故作姿態,他張臂擁抱,懷裡的女人比他更積極,連衣服都不脫,解開褲扣與拉鏈就直接坐上來。
「等——」柔軟小手握住他,讓他顯得有些氣弱,純男性的那一面,享受被她納入體內的過程,以致立場軟弱不堅,可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男人身體亢奮了,隨時都可以上,但女人不是,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他教會她的只有這樣嗎?撲上來,撕開包裝就直接開吃的急色鬼?
對,就是。
簡直不想回顧那慘不忍睹的第一次。
她調整姿勢,找到讓自己適應的角度,幾次深入淺出後,找到她喜歡的節秦,摩擦接觸中,很快進入狀況,身體熱了起來……好吧,就算一開始沒準備好,現在也準備好了。
女人也有追尋快樂的本能,而她的身體,正在嘗試、並且開發這項本能。
她自己就探索得很開心,愉快玩耍,完全不需要他友情贊助了。
她騎著他,吞吐著他熱燙的肉刃,頂弄在每一個愉悅點上,一次次摩擦深入,體溫升高,身體緊繃,而後,擁抱著一起到達極致,在深處爆發。
過後,她軟軟靠在他肩上,他挑開微微鬆落的浴袍,細吻優美的肩頸線條,吻著吻著,忽而將頭抵在她肩上,低低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