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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我需要更好的方法。」他說著。兩隻飛鳥停降於遮雨廊的柚木地板,理羽、搜翎,互相啄喙。

  蘇林美抿唇角,柔柔地說:「這個方法的確不好……」放下吃了一半的弦月薄荷餅。「那——這個給你好了。」提起腳邊的包包,她取出一個漂亮水晶卡、一張小字卡。

  羅煌轉頭瞥瞅一眼她的法寶。

  「很棒的東西。」蘇林美顏一派神秘自得,繼續說:「使用方法我寫得很詳細,罐上沒有任何文字,你放在床頭,伴侶也不會發現它是用來避孕,而且氣味很好,能助興,搞不好你的伴侶還會愛上——」

  「堂嬸自製的?」羅煌接過水晶罐,皺眉看紙卡密密麻麻的文字。「羅森堂叔試用過嗎?」麼堂叔若用這東西,代表它無效,他記得麼堂嬸不久前仍在坐月子。

  蘇林睞他一眼。「你堂叔不用這個,我們一定要生個女兒!你放心用,人體試驗由祭家幾個少爺做過,沒問題的。」

  羅煌明瞭地頷首,將字卡收進褲袋。「堂嬸不是特地為恭賀而來,當然也不是算命,掐指就送這藥來——」

  「別說得好像我要圖你什麼。」蘇林打斷侄子的嗓音,多拿出六、七個瓶瓶罐罐。「我當然會算命,更是疼惜侄兒的好嬸母。

  你拍動作片要更加保重身體,這兒都是我研發的草本傷藥、香氛按摩膏、按摩油、復方植物泡澡精油,就是要給你的,你工作之餘,讓你的伴侶幫你全身服務,一方面舒緩疲勞緊繃,一方面可以增進情趣——」

  「謝謝你,嬸母。」她講了一長串,他簡短了結。「禮物我收了,走吧,送您到港口搭船,十分鐘後有一艘走祭家海島航線的要——」

  「你做什麼急著趕我?」蘇林好整以暇喝著稍冷的茶。

  「堂嬸出門太久,剛出生的小堂弟會想母親。」羅煌站起身,收收桌上藥罐。「以後寄送就行,堂嬸不要大老遠奔波——」

  第6章(2)

  「Regen——」她總算要說明來意了。「你清楚吧?」

  羅煌重新落坐。「沒見過。」Regen是Red Anchor「尋找景未央接班者」活動中脫穎而出的亮麗新人,截至目前,他沒見過本人,對她的印象僅憑海報照片和屏幕。何況,景未央的接班者、繼承者,這般字眼,像是他心頭上的死穴。「堂嬸,為何提她?」

  「希望你照護她。」蘇林將視線從陽光中橄欖樹影移開,往旁望住侄子俊邁的側臉。「羅煌,Regen是我的老師兼學姊杜笙笙醫師的獨生女,這孩子任性鬧家庭革命,逃離醫學教育,堅持從影,她母親很不放心,想找個穩重可以信任的人待在她身邊——」

  「我是那個最佳人選。」羅煌一語直道,幫她結論。

  穌林喝完茶,擺回空杯。「我去搭船了。」她持起包包。

  羅煌站起來,接提麼堂嬸的包包。

  兩人一同走向客廳門口。

  「羅煌,你有伴侶,還要你做這種事,你的伴侶會不會吃醋?」蘇林就是顧慮到這點,一開始才不表明。

  羅煌不吱聲,過了小廳,繼續朝玄關走。吃醋?她會嗎?

  「我會照應好杜醫師的女兒,堂嬸可以請杜醫師放心。」

  羅家男兒不會拒絕女性的請托,他們天生有保護欲。蘇林滿意地拍拍羅煌強健力感的臂膀。「拜託你了。」

  羅煌一手握上門把。午後陽光像雨絲——黃金雨絲灑在玄關天窗下的銅鈴,銅鈴驀地搖響,在他正要開門之際,屋外有人先拉環。

  蘇林說:「這麼巧!我要走,又有人來訪,你今天可真忙。」

  「應該是潘娜洛碧小姐和小鐵回來了。」羅煌說著,打開門。

  門外不是潘娜洛碧母子,一條纖細單影微微震晃。

  「你有客人?」景未央覺得自己問了蠢話。她應該才是不速之客。

  「怎麼了嗎?今天還是我的假期——」羅煌這話坐實了景未央的感受。「我現在有點事,你可以先進屋等。」他看著她冷定絕麗的美顏,將門拉得更開,讓蘇林先行。

  蘇林朝景未央頷首一笑。「你好。」

  景未央沒表情,也沒響應。

  「你要不要進來?」羅煌一手還撐著門板。

  景未央這才點頭,進屋去。

  屋門緩緩關闔中,她聽見間間斷斷的對話聲。

  「她就是你的老闆……沒想到本人更漂亮……啊!我忘了跟她要簽名,再等我一下——」

  男人說:「別鬧了。」

  屋門關實,什麼聲音都沒。

  站在玄關,景未央抬頭望著天窗,一片纖雲截窗劃過,卡在那兒不走。他向女人介紹她是他的老闆?那女人呢?女人是什麼身份?

  景未央咬了一下嘴唇,收低臉容,覺得那雲絲不在天上,在心上,纏得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走過入口小廳,進客廳,坐在橄欖原木桌邊的環弧檸檬黃沙發。桌上有一本雜誌、一隻彩繪發條鳥,她拿起封面羅煌的雜誌,翻閱那一篇「女性最想上床對像新王冠」的報導,羅煌堪稱近期性感指數竄升最快的男星,千千萬萬女性都看上他那兩塊胸肌、八塊腹肌、長腿長胳膊、古銅色肌膚……

  合上雜誌,景未央改拿玩具鳥兒,轉扭發條,讓鳥兒拍翅跳躍一圈一圈橄欖樹年輪。

  一圈年輪是多少時光的累積?牆角骨董立鍾恐怕擺盪不出這數字。

  景未央第三十二次上緊發條,放鳥兒跳出桌紋最外圈,啪嗒一聲摔在地毯上,兩隻腳死命蹬著,直到靜止。還要多久?他要她等多久?她是他的老闆,來找他談工作,他居然教她等。

  他知不知道剛復出,就耍大牌,是很不敬業的行為。他該注意一下行為,不是被媒體叫了「神」,就可以什麼都不管。

  撿起發條鳥,景未央靠回椅背抱枕,隱約感到開關門幽響,她把鳥兒擺至桌上它原來待的地方,等了幾秒,沒有聽見腳步聲,她知道是他,唯有他走路無聲無息,怎麼樣都聽不出一點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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