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蘇哲昌那趟出海並未遇上如艷,而是第二趟出海回來後帶著她一起回來,從此將大房搞得烏煙瘴氣,正妻小妾上演爭寵大戲是常有的事。
如艷這個女人很有手段,不管任何男人,在她手中都是服服貼貼,她又是個愛享受的人,什麼東西都要最好的,然而好東西是銀子堆出來的,每個月公中發的月銀當然不夠用。
蘇哲昌極盡寵愛她,捨不得她受苦,可眼看自己的私房錢花得差不多,再沒有進帳就只能讓美人跟著他一起吃苦,這他可捨不得,於是又將腦筋動到利潤十分誘人的走私上頭,開始跟走私販子合作。
急需銀子博得美人笑的蘇哲昌,瞞著蘇老爺子開始暗中與走私販子勾結,利用蘇家的船載運違禁品多次出海成功脫手,賺取大筆的佣金和拆帳後的利潤。
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當蘇哲昌再次準備出海時,被官府抓到,人贓俱獲,不僅當場沒收所有船隻跟貨物,他也被關進牢裡。
蘇老爺子為了救蘇哲昌,搬空了庫房的銀子,賣掉無數的房產跟幾條賺錢的海路航運權,賠上一大筆錢,才把大兒子從牢裡撈出來,蘇家就此元氣大傷。
遭受這一重創,蘇家沒有倒下的原因,全是因為有二房新開發的那條商路,還有在國內外賣得火熱的蜂窩煤所帶來的利潤支撐,不過也沒有以前風光了,京城首富早已換人做。
當一支車隊浩浩蕩蕩出現在蘇琬熙面前時,她馬上收回所有心神,指著那支車隊,「辰曦,快看,是爹娘還有小弟回來了!」
蘇家眾人的眸光跟著蘇琬熙所指的方向望去,一隊幾乎看不到尾巴的車隊正朝著他們家來。
不一下子,為首的那輛烏木馬車緩緩停在蘇宅的大門前,手腳俐落的車伕跳下馬車後,即刻將踏腳的矮凳放到馬車門邊,「爺,夫人,小少爺,到了,下車請小心腳下。」
還未等車門打開,蘇琬熙跟蘇辰曦兩人已經來到馬車門邊,對著裡頭的人興奮的大喊,「爹,娘,弟弟!」
車門一打開,蘇哲煜率先下車,腳一站到地面上便激動圈住這兩個三年沒見的寶貝孩子,慈愛的摸著他們兩人的頭。
這時花氏也抱著剛滿週歲、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小兒子蘇辰北下馬車。
圈抱著自己父親的兩姊弟看到久違的娘親,異口同聲親熱的喊著已經在拭淚的花氏,「娘。」
就在他們兩姊弟要撲到花氏身旁時,蘇哲煜見父母神色有些不好,急忙拉住他們兩姊弟,低聲道:「晚希,辰曦,一會兒我們回到自己院子再聊,爹跟娘先給你們祖父祖母見禮。」
他們兩姊弟眼睛好得很,自然清楚看見蘇老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只好暫時壓抑下撲向母親、向母親撒嬌的情緒。
蘇哲煜急忙拉著花氏走到父母跟前,雙膝「咚」的一聲扎扎實實地跪下,連抱著小兒子的花氏也一塊兒跪下,向蘇老爺子跟蘇老夫人磕頭。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回來了。」
「媳婦見過老爺子、老夫人,不知兩位這幾年身子可好?」花氏也恭敬的問候。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快快起來。」蘇老夫人雖然偏心大房,但二兒子一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多年未見,一樣會想念會心疼,連忙向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蘇哲煜。
一旁的蘇琬熙也趕緊扶起抱著小弟的母親,「娘親,您抱著北兒,小心些。」
「爹、娘,孩兒在西北這三年,唯一牽掛的就是你們的身子,現在看到你們兩老身體依舊硬朗,兒子就放心了。」蘇哲煜指著後頭那條如長龍般的車隊,「爹娘,西北地區出產不少珍貴藥材,這次孩兒特地張羅了一些回來,讓爹娘你們補身子。前面那三車大部分都是人參、靈芝、雪蓮,還有一些血燕窩,你們可別捨不得吃,堆到庫房當擺設。」
看到那三車高檔的藥材全是要給他們的,兩老眼睛瞪得銅鈴大,看著停在他們眼前的那三輛馬車,樂得合不攏嘴。
「人回來就好,怎麼還費心給爹娘收集這些,那可要不少銀子吧。」蘇老夫人客套的說著,心裡卻早已樂得開花。
「沒多少銀子,娘跟爹不用擔心,這點銀子孩兒還拿得出來,更何況這些藥材是特地運回來給爹娘補身的,更不能不捨。對了,還有不少的毛皮跟珠寶,一會兒我讓手下將那些禮物送到你們的院子。」
蘇哲煜的口才本來就好,這幾年跟關外還有從各地到西北的商人打交道,口才更是進步不少,將兩老哄得幾乎樂得找不到北了。
「好,好,娘知道你孝順,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先進屋歇息吧。禮物的事情,等所有物品都下了後再說。」蘇老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車車物品,眼神片刻也捨不得離開。
自從蘇哲昌出事,賣了府裡的所有船隻跟海路航運權後,蘇家這兩年沒有再見過什麼叫做奇珍異寶,以前愛炫耀的兩個老人家可是憋屈地過了兩年。現在兒子帶了這麼多奇珍異寶回來,想來又可以大開宴席炫耀一番,還能再度邀請秋朝恩出席。
蘇老爺子想著,之前因為老大的事情,威勇侯府除了年節會派人送禮上門外,不管他這老頭子怎麼下請帖,威勇侯總是回絕。現在老二回來,威勇侯肯定會答應出席,屆時那些達官貴人們也一定會連袂前來,這樣還擔心蘇家找不回以前的榮耀嗎?
想到這,他頓時間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下巴不自覺的抬高了一點。
現在兩個老的看二房的人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對於大房的人則是怎麼看都覺得礙眼。
蘇哲煜看著將大門前的道路擠得水洩不通的車隊,忙道:「爹,娘,你們先進去休息,免得累著,兒子交代一下,馬上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