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愛他,怎麼辦呢?
「你為什麼不去參加慶生會呢?一定好多人在等你。」他的生日不該獨自度過的,她很在意這點。
「妳又不在那裡。」低沉的聲音在胸腔內共嗚,震動了她的臉頰。
她無語。兩人繼續在未開燈的客廳內漫舞。
「那你一個人都在做些什麼?」半晌,她又輕問。
「看妳。」
「看我?」她疑惑的仰起螓首。
「嗯。」裴海魅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我站在妳家門口,隔著窗戶,看了妳一夜。」事實上,他只比她早進門十分鐘。
池淨愕然的停下舞步。兩雙欲言又止的目光癡纏了好久好久。
「你為何不按門鈴?」
「妳不讓我進去。」他低聲說。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暸,她將裴海刻意隔離於家庭生活之外,有多傷害他。「我一直看著妳。」他繼續低聲道。「看著妳吃,看著妳笑,看著妳談天說笑,看著妳和張行恩說話。」
她又抬起頭,眼中有著不解。「行恩是我哥哥,和他說話有什麼不對?」「叫是叫哥哥,你們並沒有實質上的血緣關係。」他咕噥。
她忽然想笑,又想重重打他一個爆栗。「行恩和我只有兄妹之情,你的腦筋別老想這些有的沒的。」
「沒辦法,我就是會對妳想一些『有的沒的』。」他狡黠的眨了眨眼。
她啼笑皆非,這次真的踮腳在他額角彈了一記。她的動作反而讓兩人的前身貼靠得更緊密。裴海的眼眸顏色變深了,突然摟緊了她,再也不放開。
她的腦中又生起昏眩的迷霧。
「小淨……」他低頭牴觸著她的前額,將她密密實實的籠罩在自己的氣息裡。「我仍然愛著妳,很愛很愛,從未改變過。」
「我……我也是……」她的額頭靠回他胸前,終於承認了。
修長的手指抬高她的下顎,隨即,甜柔到了極處的吻覆蓋下來。
從一開始的輕吮試探,到後來的深入輾轉,四周溫度隨著兩人的吻而提高……她抬起頭深深吸進一口甜美的空氣,他立刻順勢移往香嫩的頸項上,吸吮出一個吻痕,標記他的個人專屬。
一陣天旋地轉,池淨被他打橫抱在懷裡,大踏步走入臥室。
他的眼中盛滿慾望,緊緊盯著她,給她開口反對的機會。她的俏臉渲染得更赤更紅。主動迎上去的芳唇,為旖旎的一夜寫下允諾……
***裴海再度張開眼時,掛鐘的短針滑過了「2」。
幾度雲雨消耗掉大量的汗水體液,他只覺得口乾舌燥。惻眸一看,枕畔人兒鼻息均勻,正睡得香甜。他低頭在她裸露的肩上印下一吻,跳下床,勾起床尾皺巴巴的長褲往腳上一套,走出房外找水喝。
長腿才剛跨入廚房,頓了頓,緩緩退出來。
客廳裡,媞娜沉坐在暗夜中,又哀又怨的眼幽幽凝瞪他。
看來他真的得改變藏備用鑰匙的地方了,裴海對自己苦笑。
他徐緩的踅進客廳,經過臥房時,反手帶上門,坐進媞娜對面的沙發裡。「妳來多久了?」他淡淡開口。
「夠久了。」她的語調充滿怨恨。「為什麼?」
「我愛她。」他坦然說。
「你愛她,那我算什麼?」她激動得胸口起伏。「我哪裡沒做好,你可以告訴我啊!你說你喜歡黑髮,我便為你把頭髮染黑。你說你喜歡素淨,我從此不再化濃妝,不再穿著青紅艷紫。你說你喜歡沉靜,我就安安靜靜待在你身邊。我為你改變這麼多,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從來沒有要求妳為我改變。」他的語氣仍然平穩鎮定。「媞娜,我向妳透露的種種條件,目的是為了讓妳明白,妳並不屬於我的典型,而非要妳改變自己。你理應擁有自己的風格,根本不該為任何人改變。」
「但是我已經改了啊!我那麼愛你,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什麼?」她傷心的啜泣。「我比她年輕,比她貌美,學歷比她高,家世也比她好。你認識她才一個月,而我認識了你三年啊!難道三年還抵不過一個月的鍾情嗎?」
他強迫自己耐著性子勸她。「感情無法用時間長短來衡量。只要感覺對了,頻率相符,一朝一夕也能地老天荒。」
「不要跟我說那些空談。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比不過她,為什麼?」她激動的跳起身,來來回回在客廳裡踱步。
「因為她是我的妻子。」他靜靜的吐露。
媞娜赫然止住步伐,瞪向他。「你說什麼?」
「池淨是我的妻子,我們四年前就結婚了。我曾經因為愚蠢的不安全感而失去她,我不願再失去她一次。」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她喃喃自語,用力的搖頭。「如果你結過婚,為什麼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就是我愚笨的地方。我只想私自佔有她,守住她,不讓任何人搶奪,最後卻因此失去她。同樣的失誤,我不會再讓它發生一次。」
「這算什麼?」她激切的飆到他身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你訂婚了。我和你才是被公開的一對啊!」
「妳我都明白,令尊私自對外界發佈消息,只想籠絡我替即將到齊的約往下續。他若事先知會我訂婚之事,大家或許還有商量;如今他採取這種生米煮成熟飯的作法,請恕我無法接受。我的愛情是不販賣的。」
「可是……可是……」她撲進他的懷裡。「無論我父親出於何種心態……我……我卻是真心的啊……」
「媞娜,你是個好女孩,只是迷戀錯了人。我的愛已全給了池淨,再沒有剩餘可以分給別人了。」裴海輕撫她的秀髮,安慰他認識了三年的小妹妹。
「所以你這次回台灣,就是為了她而來?」她幽幽抬起頭,頰上仍然掛著兩串玉淚。「我懂了!難怪,你向來委託給我們處理,以通郵的方式簽署合約。而這次卻無論如何也要跟來台灣……我真傻,竟然遲遲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