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交代了法嚴寺,他們不敢不從,除非……」
玄朗也立刻想起了一個可能性,他無法等待,立刻往法嚴寺趕去,墨無垢喊也喊不住他,只得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洛雲汐抬起虛弱的手,抓住了洛成的手臂,她求道:「義父……求你……送我去法嚴寺……桃花樹下……」
「你身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擔心那株桃花樹嗎?」
「義父……求你……」
洛成無計可施,只得扶起洛雲汐把她送上驢車,然後趕著驢車前往法嚴寺。
「你究竟要去法嚴寺做什麼?」
「義父……我是一株靈芝精,我的本體……被毀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
「到了……法嚴寺……義父便知道了……」
洛雲汐知道玄朗對她施了術,但或許是她對他的愛、對他的執著太強烈,已經到了仙術也洗不去的程度,所以她並沒有如玄朗所願的忘了他。
只是墨無垢似乎發現了,他要帶著玄朗離開前勸她的話她全聽進去了,她知道自己若真消逝了玄朗也不可能獨活,為了保住玄朗的性命,她假裝和義父義母一樣忘了一切,獨自嘗著失去玄朗的哀傷。
今天在園子裡見到玄朗,她知道她不該上前的,但她說服自己,只要她隱藏得夠好,沒人會發現她記得一切。
只是,她的淚水險些出賣了她。
她不知道她的本體出了什麼變故,如果她終要死去,定得再去見玄朗最後一面。
玄朗及墨無垢來到了法嚴寺外,果然看見到東方立。
東方立派人去監視國師府,從那人口中得知國師府派人到法嚴寺商討移株的工作,進而打聽到墨無垢相當重視那株桃花樹。
此時的東方立想起了竇仲胥說的話,想起竇仲胥在花會期間被嚇得離開京城,是因為他以為玄朗是妖怪。
東方立準備納玄朗為側妃的那日,墨無垢曾說玄朗是桃花仙,當時的他只認為墨無垢又打著什麼主意欺騙他,如今見他如此重視一株桃花樹,這才明白了玄朗的真實身份。
東方立當然驚愕,他從沒想過竇仲胥說的是事實,只是,玄朗不是什麼妖怪,而是一名桃花仙。
東方立進而肯定了法嚴寺外的桃花樹乃是玄朗的本體,墨無垢想要移株,他便派人搶先一步,想著只要得到了玄朗的本體,便能借此控制他。
只是移株的時候,那朵巨大的靈芝就攀附在桃花樹的樹根上,令東方立看了就就刺眼,讓他想到了那個緊緊牽繫了玄朗身心的洛雲汐。
他刨除那株靈芝的舉動或許出於遷怒,或許是他真有什麼感應,卻也的確斷了洛雲汐的最後一線生機。
「王爺,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你想要你的命嗎?」墨無垢眼見東方立勸不了就罷了,還進一步做出了危害洛雲汐的事,十分擔心。
他擔心的不是東方立的性命,東方立於他一向是無足輕重,他擔心的是玄朗失控,將犯下遭天譴的大罪。
東方立看見了墨無垢與玄朗一同前來,果然玄朗十分重視自己的本體。「玄朗,你的本體在本王手中,本王知道得到這株桃花樹就能得到你。」
玄朗看見了被隨意拋棄在一旁的靈芝,急奔上前捧了起來,咬破手指就想再為靈芝注入仙力,但墨無垢上前制止了他。
「來不及了。」他搖頭歎道。
玄朗何嘗不知,這不是單純病了的丁香,是連根被拔除毀滅的靈芝,他施以再多的仙力也僅只能暫時護住洛雲汐的靈識而已,看著靈芝漸漸灰化,玄朗發出了怒吼,「東方立,我要殺了你!」
東方立的侍衛團團圍住主子,就怕玄朗對東方立不利,更有兩名侍衛掄刀上前要制伏玄朗,玄朗矮身一閃,正好閃過了侍衛的致命一擊。
「該死!刀劍無眼,傷了本王的側妃你們拿命來賠都不夠!」東方立見玄朗驚險閃過這一刀,嚇得差點魂都飛了,他上前狠踢了那兩名侍衛各一腳,喝斥他們退下。「玄朗,你的本體在本王手中,你不怕嗎?」
「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沒了,再找一個便是,以你王爺之尊肯定能找到一個甘心臣服於你的人,你為什麼不放手?」
「因為那些人都不是你,本王清楚的知道,本王荒唐了一世就只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你這是癡人說夢,你得不到我,如今你傷了雲汐,我更不會饒了你!」
「洛雲汐?」東方立見玄朗對那株靈芝的重視,儘管覺得不可思議,還是只能做出這樣的結論,「那株靈芝是洛雲汐?」
「我以為那株牡丹送進皇宮,你已經不能利用聖旨殺雲汐,但我沒想到你沒有正當理由便不擇手段。」
東方立的確是無心造就此事,不過能殺了洛雲汐,他並不後悔。「本王說過了,洛雲汐的命本王沒有興趣,只要你乖乖的,本王便不會為難洛雲汐。」
玄朗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雙眸燃著熊熊怒意,出口就是凜冽的威脅,「永遠、永遠不要用雲汐的命來威脅我!」
「靈芝已除,本王用不著威脅,而是洛雲汐再也不是問題了。」
聽見東方立的訕笑,玄朗的週身散發著青色寒光,一雙瞳眸染成了血紅顏色。
東方立看了嚇得連退數步,即便他再喜歡玄朗,見到玄朗這令人驚駭的模樣時仍然感到懼怕。
玄朗的仙力早已恢復,這一回,他已經不需要其他植物來幫他制伏他想對付的人。
玄朗雙手一揚,東方立身旁的兩個侍衛頓時被拋飛了出去,發出十分驚駭的慘叫聲。
東方立瞪大雙眼看著玄朗,見他的雙手再一揮就又拋飛了兩名侍衛,東方立嚇得連連後退。
玄朗伸出手憑空一抓,東方立感覺有人掐住了他的頸子,他抓著自己的頸子想要擺脫桎梏卻不能,只能驚恐的看見自己的雙腿漸漸離地,他掙扎的踢動著雙腳,卻怎麼也構不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