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立看著玄朗的手像隔空掐住他一般,他顫抖著連語句也說不完全,「你、你……放、放開……本王……」
「你說說,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你。」
「你、你是桃花仙……墨無垢說過……仙術不能害人性命……」
玄朗冷冷的笑了,眸中血紅色的光芒不曾稍減,「我與墨無垢不同,他不想傷人性命,但我會。」
玄朗手掌一收,東方立便被一股吸力吸到了玄朗的眼前,雙手實實在在的扣住了他的頸項。
東方立沒想到玄朗竟是鐵了心,他喊著,「你、你難道不怕遭天譴嗎?」
「雲汐不在了,我死都不怕,哪會怕什麼天譴。」
玄朗施力一扣,眼見就要掐斷了東方立的頸骨,墨無垢趕緊上前抓住了玄朗的手阻止他,「玄朗,不行!快放開他,你可知受天譴者將遭五雷轟頂,從此神消形散嗎?」
「五雷轟頂?那我就先讓東方立受雷劈而死那也值了。」玄朗說完便放開東方立。
見東方立轉身就要逃,玄朗催動落雷一劈,擋住了東方立的前路,東方立再躲,他便落雷再擋,直到把東方立嚇得雙腿發軟,伏在一片焦土之中進退不得,玄朗再劈雷,正中東方立雙腿之間的空隙,東方立被逼得近似瘋狂,竟轉而大笑起來。
「你劈啊!再劈啊!除非本王死,否則本王絕對會得到你!」東方立瘋狂的笑著。
玄朗不知道是東方立真愛他愛得癡狂,還是東方立早就瘋了,才會這麼執著於他。「那我就讓你死!」
「夠了!玄朗!」墨無垢劍指一揚,撤去了玄朗即將再落下的雷擊。
「他殺了雲汐,我不會饒了他!」
墨無垢看見了洛成駕著驢車前來,上頭載著虛弱的洛雲汐,再道:「玄朗,你不聽我的,難道也不聽洛雲汐的話嗎?」
聽見了墨無垢的話,玄朗操縱桃枝將東方立困在桃花樹幹上,這才奔向驢車,抱下洛雲汐。
幾名侍衛想趁隙救下東方立,還有幾名想攻向玄朗,墨無垢一雙清冷的美眸朝著所有侍衛一瞪,就見所有侍衛被這眼神所震懾,身子如被凍結一般,無法移動。
「玄朗……」
「你……還記得我?」
「我根本沒有忘記。」
「為什麼?我的仙術失效了?」
洛雲汐虛弱地微微一笑,抬起手,輕輕撫著玄朗的臉頰,「因為我是這麼愛你,愛了你兩世,你如何能讓我忘記。」
「雲汐……」
「玄朗,放了他……」
「我不饒他,我離開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他卻害你至此,我不怕天譴,如果你注定失去性命,那我為什麼要痛苦的繼續活著?我為什麼不隨你去?」
「因為讓他親眼看見你因為我逝去而隨著我死去,他會痛苦、後悔一輩子。」玄朗錯愕地聽見洛雲汐的應允,他傻傻的反問:「你不逼我一人獨活,要我隨著你死?」
「我知道獨留你會有多痛苦,因為你沉眠的時候我嘗過了,所以這一回,我不求你好好的活下去,我求你跟我走。」
「好,我跟著你走。」
「那便放了東方立,他不配隨我們一起走。」
雲汐見玄朗終於冷靜下來,連雙眸也褪去了紅光,這才安心,伸出了虛弱無力的手,摟住了玄朗。
此時,桃枝鬆開了對東方立的箝制,東方立便摔落在地,沒想逃命不說,竟還掙扎著想爬向玄朗。
墨無坵也解了侍衛們身上的箝制,冷冽一喝,「還不帶著你們的主子走!」
侍衛連忙上前扶起東方立,為了他的安全,強硬帶走了他。
見東方立安全的走了,洛雲汐這才露出笑容,她輕輕推開了玄朗,卻是對墨無垢說:「國師,我死了之後,請你……阻止玄朗隨我來。」
玄朗不敢置信,方才說要他隨著她走的洛雲汐竟是在他放了東方立後,讓墨無垢阻止他自戕。
「你方才是騙我的?只為了讓我放了東方立?是你說獨留下來的人有多苦,你竟要我嘗嗎?」
「我不獨活,任何人也無法阻止我!」玄朗語方歇,天空烏雲密佈,遠方天空開始落下比起方才擊向東方立還要巨大的閃電,接著便聽到遠處傳來轟轟雷聲。
「玄朗!你別做傻事。」墨無垢眼見落雷將至,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玄朗隨洛雲汐離去。
「師父,多謝你點化了我,二十年前又救了我,才能讓我及雲汐在此生彼此相戀,彌補了前世的缺憾。」
「不!玄朗!不要隨我而來……」
玄朗笑了,那雙眸子中滿佈決心,「雲汐,你錯估了一點,師父他雖是點化我之人,但他的道行遠遠不及我。」
「玄朗,你想做什麼?」墨無垢心一驚,施術想箝制玄朗的舉動。
然而此時,在他們身後的桃枝像活物一般延伸了起來,為玄朗及洛雲汐密密地織出一個屏障,墨無垢要箝制玄朗的仙術卻被桃枝攔下,還被玄朗所施的仙術擊開。
天空的電一道比一道更近,雷聲一陣比一陣更響,就在墨無垢化去了玄朗的仙術得以前行時,一道落雷就在此時劈了下來——
刺眼的光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直到白光褪盡,雷聲不再,眾人這才放下遮眼的手,看見的,是被天雷徹底劈成兩半的桃花樹,方才玄朗及洛雲汐所在的地方已沒有他倆的身影,地上只餘一片焦土。
「玄朗!」
「雲汐!」
墨無垢及洛成兩人,只能沉痛發出呼喊,但他們的親人已經不在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東方立格開了侍衛跑了回來,卻只看見一片蒼涼,玄朗人已不在,桃花樹也成焦炭。
東方立呆若木雞的看著那片焦士,知道自己再執著,也終究得不到玄朗,玄朗用他的性命告訴所有人,他要的只有洛雲汐,結束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東方立笑了,這一回,笑得更加瘋癲,直到……笑到昏厥了過去。
在法嚴寺外的奇遇,除了親眼所見之人,沒人知道此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洛成回家告訴妻子洛雲汐發生的事,兩老抱頭為自己的義女痛哭一場,為他們那個什麼也沒能留下的義女造了一個衣冠蒙做為憑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