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嫁個薄倖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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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看著他的篤定,欣然撇唇。「他可是梅雲珊的丈夫,燕歷堂歿了,她可怎麼辦?」

  微愣,垂眉。霍驥低聲道:「我知道你與雲珊不和,但你可以試著理解、同情她嗎?」同情一個害她、殺她孩子的女人,她的腦袋被驢踢了嗎?

  欣然橫眉怒目,寒聲道:「你還真是愛她。」

  霍驥搖頭,試著說服她。「雲珊自尊強,性子敏感、易受傷,因為她只是個小庶女,只能以弱示人。她確實有心機,會使些小手段,但那是為求生存,迫於無奈。」

  哼哈!好個迫於無奈,原來對男人而言,凡是喜歡的女子,便她再惡毒狠戾都可以視而不見,因為那是迫於無奈為求生存,凡是不喜歡的,便是千般萬般好也叫做心機用盡,城府深?

  好啊,他還真是幫她上了一堂課。

  撇過臉,她不想與霍驥對話,不想評論一個早已與她沒有關係的人。

  但霍驥卻想把話攤得明白,他扳正欣然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相國寺、桃樹林下,她說的那些話是為了不想失去我,她確實貪心,也確實喜歡燕歷堂,卻不願意放開我,但她只是拿我當哥哥,只希望我能照顧她、護她一輩子。」

  所以呢,他便傾盡心力去護別人的妻子,卻對自己的妻子不屑一顧,當她能夠擋風阻雨,自己活得自在愜意?

  她不語,只是冷冷地望著他。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雲珊做錯了,今生我不會再幫她,但我也不願意對她落井下石。」

  所以梅雲珊可以對她落井下石,所以梅雲珊值得原諒,所以她可憐可悲,而她燕欣然……是自作自受,活該造孽?

  第八章 烈女怕纏郎(2)

  「我什麼時候讓你對她落井下石?什麼時候告訴你不能照顧她、護她一輩子?對不起,我不承擔這個惡名。」

  「你去啊,那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的妹妹,你人生最重要的女人,千萬別在我身邊逗留,她很可憐,她為了生存、迫於無奈,麻煩你快點去她身邊,行嗎?」

  她說得太快,狽狠咬上舌頭,咬出滿口血腥,她氣急敗壞,陣陣暈昡襲來,天花板在頭頂旋轉。

  她生氣了?霍驥不明白,她們曾經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便是有仇,過了便也過了,不是嗎?

  霍驥道:「走去哪裡?這裡是我的家。」

  他的家?果然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她的家成了他的家,她的丈夫成了梅雲珊的男人,她到底欠他這對「兄妹」多少啊?怒氣再起,她有想吐的慾望,只是她同等驕傲,驕傲地不肯在他面前示弱,誰讓她不是可憐卑微的小庶女呢。

  強忍暈眩,吞下欲吐的感覺,她咬牙道:「我叫吳憶,我有戶帖,我的家、我的孩子都與你無關。」

  霍驥搖頭,他可以為她妥協任何事,唯獨這點不行。

  他發誓要重新贏回她,要彌補她,要認認真真地與她做夫妻,拾回他丟失的幸福。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他硬了口氣。

  「霍驥,你講不講道理?」

  「我講道理,眼下你不安全,旭兒、暄兒也不安全,身力丈夫與父親,我會留在你們身邊,不管你樂意或不樂意,這是我的責任。」他有足夠的理由留下。

  「你已經設下計策,下個月之前梅莊不會再派人過來。」她反駁他的足夠理由。

  「不只是梅莊。」

  「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楊牧、楊識在,今年元宵旭兒、暄兒會被人販子帶走。去年那場大火能輕易撲滅,不是阮阮發現得早,而是有人引她發現。」

  「不是玉屏發現劉玉與夏荷暗通款曲,是楊牧發現劉玉和福滿樓暗中交易,發現他和夏荷私下聯繫,才想辦法讓玉屏發現他們的蹤跡。逼錢掌櫃上門自首的正義人士不是聚緣樓的食客,而是楊牧。」

  「欣然,你必須承認,你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結論是——保護一事,還是讓男人來做。

  但欣然做出的結論和霍驥截然不同。

  她想——原來自己是個沒用的女人,連孩子也護不住。

  霍驥的話活生生地剝開她的自信,拉出她很弱、她無用的事實,好像這些年她不曾獨立過,她能活得平安健全,都因他派人保護。

  她硬聲道:「我明天就雇護院。」

  「可以,只要他們打得過楊牧、楊識,你就把人雇進來吧。」

  霍驥掀唇一笑,他們是比不過他長進,不過這些年確實也長進不少……

  欣然睡得糟透了。

  一堆她已經不再回想的前塵往事紛紛紛湧上心頭,把她的夢境攪得一團亂,她沒有清醒,她像陷在泥淖中似的無法脫身。

  因此睜開眼那刻,她鬆口氣。

  但是,不對……猛地轉頭,她看見一張熟睡的臉。

  霍驥?

  她把他關在門外,明明忍受悶熱把門窗全鎖緊,明明……他怎麼進來的?

  天,她該拿他怎麼辦?

  他是個再冷酷不過的男人呀,欣然不憧,他為什麼會變成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昨晚就寢前,他眼巴巴地跟到她房門口,她氣不過,回頭冷聲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可不可以不要再見面,不要再聯繫?」

  「不可以。」他拒絕得相當快。

  她說:「我已經下定決心不要你了。」

  他點頭,回答,「我也下定決心,要把你追回來。」

  她氣到說不出話,他卻嘻皮笑臉說:「要不要打賭,看誰的決心比較厲害?」

  誰要跟他對賭啊?她說不要就是不要,沒有人可以動搖她的決定。

  他想碰她,她躲開,他不滿意,又點了她穴道,然後摸著她氣呼呼的臉頰,說得滿臉誠摯。「對不起,從現在起,我每天都對你說對不起,直到你願意原諒我為止。」然後俯下身,親吻她的唇。

  這個吻不在她的記憶裡,記憶中的他冷漠、剛硬,記憶中的他對她不假辭色,記憶中的他不曾有過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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