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妻糕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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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程子源慌慌張張的跪了下去。

  他們同是白蓮鎮上的人,景飛月當年也是一心想考功名,他還視景飛月為競爭對手,當時他已娶妻,雖然知道覃秀才家裡有個水靈閨女,但沒什麼想法,直到景飛月離家,他自己的妻子又病死後,這才注意到覃清菡這俏生生的小寡婦,雖然景飛月沒有確切的死訊傳來,可他一走多年,渺無音訊,任誰都當他死了,也都理所當然的將覃清菡視為寡婦。

  「為何顫抖?」景飛月居高臨下,語氣森然,「程子源,你這是在懼怕本王嗎?」

  程子源吞了口口水。「郡、郡王威儀遠播,小人……小人自是崇敬……」

  「抬起頭來。」景飛月低頭直勾勾的看著程子源,目光十分嚴厲,待程子源抬頭,他面罩寒霜的問道:「既然崇敬,為何膽敢造謠?」

  程子源驀地一個激靈,心裡有些膽怯,但想起那許多白花花的銀子和後面的好處,他硬著頭皮說道:「小人未曾造謠,請郡王明察秋毫!」

  景飛月真的找上門來問他了,眼下他只需照雨菲郡主的吩咐,咬死他和覃清菡之間不清白就可以了,快點讓覃清菡被掃地出門,他就可以越早將好處拿到手……

  「未曾造謠?」景飛月眉頭一挑,目光冰冷。「在本王面前,你還敢胡說?」

  「小人……小人和藕花兩情相悅……」程子源坑坑巴巴地道:「我倆早在郡王沒出現之前便私、私訂了終身……那個……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郡王您死了,所以怪、怪不得我們,藕花她是不得已才會跟您走的,太想念小人了,才會、才會安排小人來京城相會……我們在安然寺裡確實……確實情不自禁……哎喲——」

  他還沒說完,已被重重擊昏。

  元勁看著倒下去的程子源。「主子爺,現在該如何處理這只臭蟲?」

  「帶走。」景飛月厭惡的補了一腳,就踹在程子源那張臭嘴上。

  覃清菡難得沒待在小廚房裡做甜點,聽蘭、舒蘭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幾次提議去做甜點,她都搖頭。

  她不想勉強自己強顏歡笑,她現在心情低落,做出來的甜點也一定不會美味,做甜點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她不想帶著烏雲密佈的心做甜點,那是玷污了甜點,是不尊重甜點。

  幸而,在這令人不安的氛圍裡,還是有一些令她開心安慰的事。

  現在京城裡關於她不守婦道的謠言炸鍋似的滿天飛,但今日她同時收到了三封信,一封甚至是宮裡來的,太后的親筆信上很簡單,只寫著「清者自清」,雖然只有四字,不過代表了太后相信她是清白的,而另外兩封信來自祥花長公主和甯靜姝,她們母女的信雖不同時間送達,可同樣是安慰她謠言止於智者,這也代表她們選擇了相信她,這時候還能有人雪中送炭,叫她倍感溫暖,心裡微寬。

  近午,江伯來交府裡各院的開支帳目,她都過目了,也沒有任何疑問,他卻還遲遲不告退,顯得欲言又止。

  她一笑。「江伯,有什麼您就說吧!您這麼憋著,我看了怪難受的。」

  江伯陪笑道:「老奴是想,今日天熱,郡王妃就不要出門了,在府裡做做點心,老奴突然想吃郡王妃做的芒果冰,郡王妃若不棄嫌,能不能給老奴做芒果冰?」

  覃清菡淺淺一笑。「江伯,我知道外頭現在關於我的謠言滿天飛,我不會出去的,所以您老就別讓我給您做芒果冰了。」

  若她真是古代女子,被貼上了偷人的標籤,不必等人來休,怕是早一頭撞死了,根本無顏苟活於世,所以蕭雨菲的這條計謀稱得上十分惡毒,是存心要逼死她,不單單只是要逼她離開景飛月而已。

  幸好她不是真的古代人,不會因為醜聞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就跑去自殺,蕭雨菲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唉……」見她都知道,江伯也不演了,只義憤填膺地道:「也不知道哪個混帳王八蛋在造謠,您放心,郡王爺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把造謠的人大卸八塊!」

  覃清函失笑。「大卸八塊也嚴重了,倒是江伯您知不知道郡王爺去哪裡了?我一早醒來便沒見到他,元昕、元勁也不在。」

  江伯道:「老奴是聽說郡王爺去找京兆尹崔大人去了,沒聽說什麼時辰回來。」

  罩清菡對景飛月在京城的交往並不清楚,只知道那京兆尹是京城的父母官。

  這時,元昕風風火火地進來。「啟稟郡王妃,郡王爺命小的來請郡王妃去京城衙門,王爺讓郡王妃不要問理由,隨小的走一趟便是。」

  「郡王爺和崔大人有幾分交情。」江伯笑道:「看來是郡王爺要在崔大人那裡做客,要請郡王妃一塊兒用膳吧。」

  覃清菡見自己打扮得還可以,便沒再更衣梳頭,只帶了琴兒一個丫鬟,上了府外已備好的馬車。

  覃清菡聽了江伯之言,先入為主的以為自己要來做客,不想,元昕卻是領著她進了府衙大堂,氣氛十分肅穆,一點兒也不像要來做客。

  一眼望去,有個穿著官服的年輕人不苟言笑的坐在公案之後,大堂兩側有站班衙役手執廷杖,分列兩旁,文書小吏坐在堂下角落一側,桌上已研好墨,鋪好紙張,準備記錄升堂審訊的過程。

  覃清菡有些愣住,這是要升堂?升堂為何要她前來?

  前世她循規蹈矩,是個連警察局都沒進去過的善良公民,這會兒進了衙門大堂,心跳便不由得加快了。

  景飛月挺直地站在堂中央,在元昕的示意下,覃清菡走了過去,走到了景飛月的身邊,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莊嚴的氣氛使然,像是來到了現代的法庭,她連小聲問他怎麼回事都不能。

  他要做什麼,怎麼也不讓元昕先跟她說說,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現在她是雲裡霧裡,根本摸不著頭緒他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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