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大哥,我好想念你!你和封小子一天到晚在外頭遊山玩水,從沒想到進長安城找我聊聊天,害我悶也悶死了。來!親一個嗯——」他張大手臂往聞人獨傲撲過去,兩片嘴唇還噘得高高的。
「喂,走開!別亂來——」聞人獨傲忙不迭翻身跳出涼亭。可惜呀可惜,他忘記自己的輕功只剩下三腳貓的程度,才跑出兩尺遠就被追上了。
「大哥,別躲嘛!你可知道小弟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你。」俊美的主人翁一把抱住他,嘖嘖嘖印下三記響噹噹的大吻。
「放開我,快滾!」聞人獨傲一臉嫌惡的表情推開他。
「喔!大哥,你依然和三個月前一樣英俊瀟灑、有活力,好棒哦!」主人翁「甜蜜」的靠在他肩頭。
咚咚!背後有一根手指點了主人翁兩下。
「誰呀?」他回頭問。
碰!一記正義的粉拳捶中他右眼。
「噢!」主人翁痛叫一聲,按著可憐的眼眶跳離大捕頭三尺遠。「是誰?是誰暗施偷襲?」
「我。」順利排除障礙物!
婀娜玲瓏的大美人款擺著柳腰,悠哉的膩進他空出來的胸懷,一面掏出香帕擦拭大捕頭方才被別人亂吻的臉頰。光拂拭還不過癮,她踮高腳尖,索性在相同的部位嘖嘖嘖的香了好幾下。
「你幹嘛打我?」主人翁扁著帥帥的嘴角,好委屈的模樣。
「除了我,誰都不准吃大捕頭豆腐,男人也不例外。」柳大美人斜睨著主人翁,露出「會員獨享專有權利」的神色向他炫耀。
同樣是被人「蹂躪」,聞人名捕對第二次的侵犯顯然就心甘情願許多。
「別鬧,回亭子裡坐好。」他當然比較擔心凍著了懷中的俏佳人。
三個人重新回到亭台中坐定,主人翁很不甘願的打量眼前的姦夫淫……呃,應該是俊男美女。
「聞人老哥,這位姑娘是——?」他在心裡掂掂她的斤兩。
「這位姑娘芳名柳朝雲,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應該有機會叫她嫂子。」聞人獨傲低頭,溫言向她介紹主人翁的身份。「朝雲,這個傻小子的正牌名號實在太響亮,響得有點刺耳,所以我們私下都稱呼他的小名『仲修』,你跟著這麼叫吧!」
仲修?她偏頭搜尋著腦中的人物名單,好像從沒聽說過江湖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嫂子?!」仲修驀地大叫。「嫂子?你沒有騙我?她真的會變成我嫂子?」
他彷彿不敢相信。
「不行嗎?」朝雲快發嬌嗔了。要是再讓她聽見一句不入耳的壞話,她保證——
「哈哈哈——」仲修忽然捧著肚子,差點笑倒在地上。「天哪!笑死我了,你居然要娶妻?真令人不敢相信。哈哈哈——我本來打算看你另一場好戲的,沒想到今天又瞎撞上這出求親記,哈哈哈——」
夠了!嘲笑比言語的侮辱更令人火大。朝雲捋起衣袖,打算再賞他一記分筋錯骨掌。
「讓他說。」聞人獨傲按住她的玉手。「我聽不懂你的意思,為何要看我的另一場好戲?」
「兩——兩個月前,封小子——」仲修拚命地想喘過氣來。「封小子派人來告訴我你跌下懸崖失蹤了,我緊張得要命,也跟著遣了幾十個探子四處去探尋你的下落——」
「我沒有和致虛聯絡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最好暫時別向他透露我的行跡。」聞人獨傲叮囑他。
仲修灌了一口茶,終於把氣息調順。
「我沒想到探子查不出你的消息,卻傳回來一大堆閒言閒語,什麼你上妓院大嫖啦、被魔教的妖女下蠱啦、濫殺無辜啦,連開封府入秋的兩場大火也傳言和你脫不了干係,我正在猜測您老人家沒事惹上什麼麻煩人物了,結果你自己就送上門,還——」他斜眼瞟著嬌柔的准大嫂。「還告訴我你要成親——哈哈哈——」
另一陣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狂笑再度引燃空氣的熱度。
「聞人獨傲和我成親很奇怪嗎?」朝雲氣惱極了。莫非臭仲修知曉她曾經嫁給另一位捕頭,故意嘲笑她的守節失敗?
「你不懂。」仲修興匆匆和她分享「八卦」趣聞。「聞人老哥發過誓,今生今世絕不踏入紅粉陷阱,而且還與致虛打過賭……」
「嗯哼!」男主角打個咳嗽的暗號給他。
「啊?這件大爆笑不能說?」仲修不勝遺憾的搖搖頭。「太可惜了。大嫂,等他老兄心情好的時候,讓他自己告訴你。」
「你如果還有時間道我的長短,不如節省下來想法子把我體內的寒傷驅逐出來。」他終於導入今天來訪的正題。
「傷?」仲修嬉皮笑臉的表情轉瞬間凝肅。「你受傷了?」
他的手指迅速搭住聞人獨傲的手脈,其勢如風。打打鬧鬧的他望上去像個大孩子,但神情莊重裡,天生的尊貴威儀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朝雲覷見他靈敏的身法,不禁在心中自問,倘若這兩根指頭直接攻向她,她躲得過嗎?
只怕很難。別說是她,即使是江湖中成了名的英雄,能避過這一擊的人恐怕五隻手指就算得完。
既然架式看起來滿唬人的,或許仲修老兄的功力真有辦法治得好大捕頭的傷。她的心頭頓時充滿希望。
仲修凝神約莫一盞茶工夫,臉色越來越凝重。
「如何?」她問得有些提心吊膽。
「別替我太擔心,沒事的。」聞人獨傲向來不將生死之事放在心上,恬適的笑了笑,偏頭輕輕吻上她的額角。
仲修沉吟著,緩緩收回手指。
「本來應該只是尋常寒氣,不至於產生大礙……」這個開頭暗示著還有下文。「可是你的膻中穴受到寒氣入侵之後,非但沒有立刻將它逼出來,反而三番四次的讓內息走錯了經脈,如今幾個重要的大穴全受到寒毒的衝撞,一個處理不好,失去畢生功力還算輕微的了。」
「那怎麼辦?」朝雲驚問。大捕頭的傷勢全起因於她的無意之過,倘若他的傷醫治不好,那她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