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周景浩一臉愧疚的看著傅錦淵翻看他送過來的賬本。
「沒事,這些年來,若沒有你幫忙經營茶樓來維持一些基本花銷,甭說我這一口茶沒得喝,小曇那三個多月來的醫藥費更沒著落。」
燈火下,傅錦淵這話說得誠懇。
窗戶下,小曇已經明白來人是誰,剛剛才在想這趟罪之旅的進展緩慢,找不到任何突破口,這不是突破口是什麼?!
真是笨死了,沒有錢,萬萬不能,他賺到錢富得流油,要做什麼事也方便得多啊。
真是,她神經也太粗了,這莊子裡三餐吃很簡單,有的還自給自足,哪有錢買養傷補身的藥材,她在床榻吃喝三個月,卻完全沒想到錢的問題,想到這裡,她就暗暗唾棄自己。
「說來說去,還是那毒婦太狠,剋扣你的月例就罷,你都主動到莊子守孝,她接連找你碴不說,還順勢的連月例都不給了,我說她何必找人暗殺你,活活餓死你就好。」周景浩嘲諷。
「她知道我的自尊不會允許向她要錢,何況,她也清楚我手頭還有母親留的傳香茶樓……」
「她也知道傳香茶樓又小又破,生意不好,不過,嘿嘿嘿,因那天你跟毒婦在茶樓的激烈交戰,這幾日客人倒多了些,只是……唉,你也知道就幾天而已。」周景浩忍不住又歎了一聲,「不就喝茶吃東西嘛,那些有錢人就說咱們東西粗糙。」
茶樓激烈交戰?那是什麼?不過,她比較感興趣的是食物,傳香茶樓的東西很粗糙?
在小曇腦袋轉來轉去時,屋裡的兩人也不知聊了什麼?在她回神時,就聽見那位義弟的聲音帶著火氣了,好奇心升高,她稍微抬高頭,從窗口望進去,想看看那位義弟的容貌。
只見他一頭長髮高高束起,相貌俊逸,一襲窄袖藍袍,有股飄然灑脫的不羈,看來是挺好相處的。
「我就氣她嘛,秦廣侯府的家產鋪子田產有多少,她全一把抓,而你呢,一無所有,世子之位又被奪,她還想殺了你。」他數起福儀郡主的罪狀可溜得很,辟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
傅錦淵抿抿唇,聲音裡卻沒什麼火氣,「不管如何,能到母親的莊子上,脫離侯府,擺脫她的監控,有利於我的佈局,只要奪回一切,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小曇在窗外聽著,說來傅錦淵真的很不錯,即使落魄到這麼悲慘的境地,也未想過苟且偷生,不過,如果他知道,他這一切的不幸始於她……
她忍不住敲敲自己的頭,豬腦袋!還是仙呢。
第五章 找到生錢好辦法(2)
周景浩這陣子四處忙活,來回奔波,現在總算可以留在京城好一陣子,所以特地來到別莊與義兄促膝長談。
「我自小是孤兒,不知道父親做什麼用的,但就算如此,我也得說傅良實在不算個好父親,自以為對兩個妻子不偏不倚,卻不知其中一個蛇蠍心腸,害了另一個妻子不說,也將公婆給害死,連你這個嫡長子也容不得。」
聞言,小曇眼睛瞪大,心都揪痛了,老侯爺夫婦也是被福儀郡主害死的?可這事小花仙們並未提及,可見福儀郡主做得多隱密。
「比起兒女私情,父親重視的是國家大事,對後宅之事從未上心,以為他公平對待兩個妻子,後宅便會相安無事。」傅錦淵面無表情地說。
「呿,不是我要批評你父親,他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戰場上了,大大錯估福儀郡主的野心,不知道最殘酷惡毒的敵人就在枕邊,坑殺他最親密的多名親人。」周景浩愈說愈火大。
傅錦淵倒是能理解他今晚的怒火為何特別高漲,前一陣子查探侯府未果反被傷的小七是周景浩稱兄道弟的多年好友,這一傷,得躺在床上養上幾個月才能康復。
屋外的小曇眼紅紅,她雙手掩面想哭,其實不該怪傅良,是她拉錯紅線。
「我也錯估自己的能耐,當爺鶬奶奶被那毒婦害死後,我以為即使父親不在京中,我也有能力保護母親,沒想到這個意外……」傅錦淵苫澀的看著自己的左臂,「讓一切都變了。」
他被迫從世子之位下來,養傷時間也給了那毒婦傷害母親的機會。
「侯府下人就沒有一個好的,全都助紂為虐。」
周景浩感歎啊,若非因緣際會,與傅錦淵結為兄弟,他派人暗中查了秦廣侯府,還不知道在外看來光鮮亮麗的侯府有骯髒,傅錦淵即使身為世子,與母親在侯府的處境卻是很糟糕,府裡下人大多受到福儀郡主拉攏,於是他才多留個心眼,自願幫忙打理傳香茶樓,沒想到過沒多久,這間茶樓卻成了好兄弟目前僅有的生財店舖。
「有些人或許是迫於無奈,他們畢竟只是奴才,至於那些踩低捧高的,就另當別論。」傅錦淵說。
兩人接著又說了一些事,都提到了錢,她也聽了一耳朵,原來還有一些江湖人士在幫傅錦淵張羅一些事,搜查福儀郡主收買人心的骯髒事,還有傅錦淮在外的荒唐事證,這些事都需要錢來疏通。
決定了,她要幫忙拼經濟,終於,抑鬱了整晚的挫敗瞬間散去,她興的伸手——
「叩叩叩……」
屋內的人愣了一下,齊齊看向那扇被敲響的窗戶,就見朦朧月色下,一張湊在窗前的嬌俏臉龐笑靨如花,「我有辦法生錢,我進去說,成不成?」
兩人傻眼,敢情她在外面聽很久了?兩人太過依賴在四周戒備的暗衛,再加上她腳步也輕,居然都沒發覺?
周景浩僅怔愣一下,接著就被那張出色容顏驚艷到,直直看著也不眨眼了。
傅錦淵也很快回神,點一下頭,示意她從門口進來時,不忘以內力傳聲問外頭的暗衛,「為什麼沒有通報?」
窗外立即有人以內力回答,「大少爺交代,禁止接近的人中並沒有小曇姑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