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張泰早晚要娶正妻,但那正妻可不生得太美,以免奪了張泰的心。
見她說的事與兒子有關,安候夫人坐起身子,「你這事是打哪聽來的?可莫要道聽途說,就來我跟前亂嚼舌根。」
「妾身沒胡說,這事是從白家請的大夫那兒傳出來的,我有個遠房表姊就嫁給那大夫為妻,正巧我弟媳昨兒個上那兒去,聽她說起了這事,我弟媳知道咱們要迎娶白家二小姐進門,覺得這事非同小可,所以今早特地來告訴我,妾身不敢瞞您,一得知這事趕忙過來稟告。」
「這麼說,消息是真的?」她可不能容許娶進門的媳婦染了什麼怪病。
「錯不了,妾身哪敢拿這種事來欺瞞您,若是您不相信,可差個人親自到白家去瞧瞧那二小姐是不是長滿了疹子。」她溫言細語,面露擔憂的接著道,「妾身是擔心,萬一她嫁進來後把怪病傳給二少爺就不好了。」
安定候夫人當即吩咐一個婆子,親自到白家去瞧瞧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不久,那婆子領著四個丫鬟提著食盒來到白府,在偏廳裡見了顧氏。
「這巧味齋的糕點,我家夫人嘗了後讚不絕口,特地差我帶些過來給您和府裡幾位少夫人與小姐們也嘗嘗。」婆子臉上帶著笑,恭敬的抄著手。
顧氏微笑的謝了聲,「夫人有心了,這麼惦記著咱們,府裡今早也做了些荷花酥,味道也十分爽口,你也帶些回去給夫人嘗嘗。」嘴上客氣的說著,她心下琢磨著在這當頭安定候夫人突然派人來送糕點,究竟是何用意。
婆子笑呵呵接腔說,「多謝白夫人,我家夫人差我過來時,提起了幾年前她生辰時,白夫人曾帶白府兩位小姐親自過府給她祝壽的事,那時我家夫人就對府上兩位小姐讚個不停暱。聽說二小姐時常到寺裡抄寫經書,這回還特地吩咐我帶了串紫檀佛珠讓我送給二小姐呢,不知二小姐可在?」
不好一來就要求要見白蘊慍,她委婉的以這種方式求見白蘊惜一面。
顧氏不動聲色,溫聲笑說,「哎呀,這可真不巧,蘊惜她今兒個出門去上香了。」
女兒此刻全身佈滿疹子的模樣可見不得人,萬一讓這婆子見了,到外頭去亂說,對女兒的名聲可不好。
「是嗎?那可真不巧,不知二小姐是去哪座寺廟上香?!」
顧氏隨口說了句,「她去善有寺。」
「我家夫人有時也會去善有寺,聽那裡的和尚講經說法。」
顧氏笑應道,「我偶爾也會上那兒去,以後有空倒是可以約候爺夫人一塊去聽經聞法。」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敘了幾句,婆子才告辭,因著沒能見著白家二小姐,出了白府,她即刻轉往善有寺,親自去查問白家二小姐是否真來了寺裡上香。
而後她返回安定候府,向自家主子稟道,「白夫人說二小姐去了善有寺,奴婢出了白家便轉去善有寺問了寺裡的知客僧,那客僧說白二小姐今兒個並未去寺裡上香。」
「白二小姐沒去善有寺,白夫人為何要這般騙你?」
「怕是不想讓奴婢見到白二小姐。」
安定候夫人忖道,「這麼說來二小姐可能真的染了怪病,所以白夫人才不肯讓你見她一面。」她臉色頓時一沉,「倘若白二小姐真得了怪病,我兒可不能娶她進門。」
「不過咱們畢竟沒見到人,她是不是真染了怪病也不好說。」婆子謹慎答道。
「你說的沒錯,這白鼎然到底是須州太守,咱們確實不好就這麼退了這門親事,還得要有憑證才成。安宋定侯夫人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再去她診病的大夫那兒走一趣,親自問問他白二小姐究竟是得了什麼病。」有了大夫的話為憑,他們要退親事,白鼎然也怨不得他們。
「是。」婆子離了主子的跨院,先去張泰的侍妾那裡打聽大夫的醫館在何處,這才出門往醫館而去。
半晌後,她將探得的消息,如實稟告自家主子。
「夫人,那大夫說白二小姐確實全身起了紅疹,連日不消,至於是何緣由他也不知,換了幾帖藥方都遲遲不見效,故而他也無法確定這病何時才能痊癒。」
聽完,安定侯夫人面露慍色,「白二小姐果然染了病,這白家竟然瞞著咱們不說?這可不成,這祥的媳婦咱們泰兒不能娶,萬一進門,把怪病傳給泰兒可怎麼好,我去找侯爺退了這門事。」說完起身往外走去。
第四章 歸心似箭(1)
顧氏去看女兒,才回了自己的院,就見白鼎然面帶怒容走進來,她心下詫異不知是誰惹了丈夫生氣,小心翼翼迎上前去。
「老爺這是怎麼了?」
「張家說要退親!」白鼎然拂袖怒道。
顧氏詫問,「張家為何要退親?」
「他們聽說蘊惜染了怪疾,身上長滿疹子的事。」說完,他慍怒的質問顧氏,「你說你是怎麼掌家的,蘊惜染病的事怎麼會傳了出去?鬧得安定候今兒個還親自問我有沒有這回事,你可知當時我有多難堪?」
他當時被安定侯猛然這麼一問,心裡一驚,本想將女兒起疹子的事三言兩語帶過,誰知,這安定候最後竟抬出替女兒診過病的大夫的話來堵他,最後安定候輕飄飄的說了句——
「約莫是咱們兩家沒有當兒女親家的緣分,還是讓二姑娘好好養病為重。」就這麼回絕了兩家的親事,讓他惱怒卻又無話可說。
見丈夫如此震怒,顧氏有些嚇到,她沒想到女兒染病的事竟會傳到安定候耳裡去。
一愕之後,她細聲道,「這事定是哪個下人碎嘴,說了出去,可蘊惜不過是起了疹子,這病也不是治不好,安定候怎麼能就這麼退了親?」
「這都幾日了,蘊惜那疹子都還沒消,張家還親自派人去問了大夫,知道就連大夫都對蘊惜這病束手無策,你讓人家張家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