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處屋前種滿梔子花的小院前,他看向小院上頭題著「芳菲閣」三個字,臉上一喜,發現門上落了鎖進不去,索性繞到後頭挑了扇窗子潛進去。
小院不大,崔開平沒多少功夫便找到白蘊惜的房前,外頭有丫鬟值夜,他悄悄上前,猛不防出手擊昏那丫頭,而後輕輕推開房門進去。
白蘊惜懷著心事並未睡得太沉,且在有人闖進房裡時,她耳邊就響起久久的警告聲,「白蘊惜,有人闖進你房裡。」
她頓時清醒過來,在來人走近床塌前,她出聲喝問,「是誰?」
「咦,你怎麼醒了?難道是知道我來了,心有靈犀嗎?」
聽見那三年多不曾聽見的熟悉嗓音傳來,白蘊惜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喃聲道,「我居然聽見開平哥的聲音,我這是在作夢嗎?」
「不是、不是,你沒在作夢,我真的回來了。」崔開平連忙搖著頭,咧著笑,大著膽子上前輕握住她的手。
「你摸摸,真的是我。」握住她的柔荑,他一張清俊的臉孔歡喜的漲得紅通通,胸口怦怦歡快的動著。
三年多來,他日日夜夜思念著她,每一次上戰場拚殺都是為了能立下戰功好早日歸來,如今終於能回來見她了。
他雙眼亮得猶如星岳,在黑暗凝視著她。
「你真是開平哥?!」白蘊惜怔愣一瞬,驚喜的望著他。
「沒錯,這天亮得太慢,我實在等不及,忍不住就先過來看你了。」他想把她抱在懷裡,但怕嚇著她,只能強忍著,一點一點慢慢靠近她。
「你……」能再見到他,白蘊惜歡欣得不知該說什麼,「你平安回來就好,對了,你信上不是說去東南清剿流寇,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距離她收到他寄來的信才過了八天,他就回來了,快得讓她有些意外。
「我幫著管將軍剿完最後一批流寇,便快馬加鞭的先趕回來。」
「你擅自回來可以嗎?」她有些擔心的問。
「管將軍讓我到瑤州跟他會合。」所以算算時間,他後天得走了。
這些年來的相思在見到她後,就像渴望許久的人終於得到食物和水一樣滿足。崔開平心裡早打定主意要娶白蘊惜,如今他已把她當成未過門的妻子看待。
坐到床榻上,崔開平再也忍不住的輕輕將她擁進坯裡。「蘊惜,我當上將軍了。」親暱的喚著她的閨名,他興奮的親口告訴她這件事。
「恭喜你。」她放縱自己依偎在他懷裡。
「這麼一來,我就娶你為妻了。」崔開平歡天喜地的對她說出這句話。
但他這話卻像一把錘子,狠狠將白蘊惜從他回來的欣喜之中給打醒,她離開他的懷抱,咬著唇,哀傷的注視著他。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崔開平能感覺得出她此刻不對勁的情緒,「你怎麼了?」
「我……不能嫁給你了。」
她說的話宛如一把刀,狠狠戳進他胸口,崔開平愀然變色,「這是為什麼?咱們當初說好,等我當了大將軍,便回來娶你當將軍夫人的!」下一瞬,他握著她的肩,急切追問,「是不是你爹娘強逼著你嫁給別人?我去找他們!」說著,他氣憤不平的要離開,去找她爹娘阻止這件事。
灺拽住他的手,搖頭解釋,「不是爹娘,是皇上將我賜婚給鎮國將軍鄒熙。」
乍然聽見她的話,崔開平又驚又怒,下一瞬,他皺起眉,「你說皇上賜婚,要將你嫁給何人?」他記得皇帝是說過要給他賜婚,他是鎮國將軍沒錯,但這鄒熙是誰?難道還有別的鎮國將軍?
「鎮國將軍鄒熙。」白蘊惜啞著嗓再說一次。
崔開平氣象敗壞的開口,「這鄒熙是哪個王八蛋?皇上明明答應幫我賜婚,怎麼會把你賜給別人?不成,我要回京去找皇上理論!」他面帶憤怒地大步往外走。
「開平哥,你別衝動。」白蘊惜吃了一驚,連忙怕下床榻想攔阻他。皇帝可是天子,尊貴無比,哪容得了別人在他面前放肆,那是會掉腦袋的。
崔開平來到房門口,猛地思及一事,停下腳步,後面追上來的白蘊惜煞不住腳步,撞上他後背,撞疼了鼻子,低哼了聲。
崔開平卻咧著嘴大笑,猛地轉過身抱住她,喜逐顏開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這鄒熙就是我啊!」
白蘊惜顧不得撞疼的鼻子,聽見他的話錯愕的瞪大眼,「你說什麼,你怎麼會是鄒熙?!」
「皇上覺得我英武不凡,就認了我為義子,還給我賜了個名,連姓都改成國姓,我不太喜歡這名字,所以才會一時忘了這事,哈哈哈……」他抱著她笑得很歡,情不自禁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皇上剛婚的是我,不是別人。」
白蘊惜雙頰羞紅,聽了他這話,彷彿一瞬間從地獄來到天堂,這驚喜來得太實然,她有些不敢信。「皇上為我賜婚的人是你?!」
「沒錯、沒錯,這鎮國將軍鄒熙就是我,哎,都怪皇上,好好的給我賜什麼名,害我一時也沒記住。」崔開平邊抱怨皇帝,邊再偷親一下她的香腮。
白蘊惜怔愣之後,忘情的舒管臂緊緊抱住他,她怎麼也沒想到鄒熙竟然就是崔開平,她這幾日的傷心全都白費了,但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此過也豁然明白,原來竹簡上那靜觀其變是這個意思。
「開平哥,我好高興,我原以為我們兩個不可能了,沒想到賜婚聖旨上說的人竟然是你。」她歡快極了,一顆心都要炸裂開來。
「都是皇上沒寫對名字,才讓你誤會了。」擁抱著她,崔開平心頭漲滿喜悅,比他當初立下大功時還要開心。
依偎在他懷裡,白蘊惜一掃愁容,滿臉燦笑,「不可對皇上無禮,皇上認你為義子,還為你賜名,這可是莫大的榮耀,誰讓你信裡竟沒對我提這事,我才誤會了。」
「好好好,全都是我的錯。」崔開平笑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