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惜接著好奇的問起,皇帝怎麼會為他們兩人賜婚的事。
崔開平將那日在御書房見了皇帝的經過告訴她,這兩三天來為了能早點趕來見地,他馬不停蹄,沒怎麼睡,說完,眼皮子已有些撐不住,下巴枕著她的肩,忍不住閉上了眼,嘴巴仍喃喃說著,「……蘊惜,我終於能風風光光把你娶回家了……」
肩上一沉,白蘊惜轉過頭看他,聽見耳畔響起平穩的呼吸聲,發現他睡著了,她啞然失笑,扶著他躺到她的床榻上。
抬起他的腳脫去鞋襪後,她坐在床旁凝睇著他。
他回來了!而且她將要嫁的不是別人,正是他!
「久久,我是不是扭轉命運了。」她輕聲問道。
久久虛影浮現在她眼前,「暫時算是,不過這只是第一關而已,後面還有其它的事等著你呢。」她的滅門之禍還未度過呢。
白蘊惜抬眸望向久久,「我不怕了。」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有他在身邊,她已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
崔開平這一睡,睡到天亮還沒醒來。
外頭的天光照進房裡,白蘊惜看清他的臉,見他臉上長滿鬍碴子,即使他沒說,她也猜得出他是如何一路風塵僕僕趕來見她,她心中既喜又心疼,沒捨得吵醒他,坐在床榻旁癡看了他許久。
三年多不見,他清俊的面容更顯成熟了,她輕輕將手指插進他的指縫裡,與他十指交扣,滿眼藏不住的溫柔纏綿。
侍女端來洗漱的水要進房來,白蘊惜先一步起身走出房去,不想讓下人吵到他。
房裡藏了一個大男人,她心知肚明難瞞住她屋子裡的下人,因此在她們發現前,她打發了一個下人去請母親。
「你過去夫人那兒問問,若是我娘起了,就請她過來一趟。」她沒打算瞞母親這事,如今他可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她迫不及待想告訴母親這樁喜事。
沒等太久,顧氏過來了。
女兒難得差人去請她,她擔心是有什麼事,因此來得很快。
「蘊惜,你一大早差人去請娘來,可是有什麼事?」顧氏一見到女兒,張口便問。
在小廳裡,白蘊惜遣退下人,笑吟吟的挽著母親的手坐下來,說道,「我想跟娘說一件事。」
瞧見女兒滿臉柔笑,顧氏有些狐疑,「什麼事?」自打接了賜婚聖旨,女兒一直愁眉不展,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竟眉開眼笑的。
「娘,您可知道這鎮國將軍鄒熙是何方人氏嗎?」
「不知。」顧氏搖頭,蹙眉打量女兒,納悶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來。
「原來這位鎮國將軍也是須州人,他幼時在母親病逝後便被善有寺的方丈收留在寺裡,一直到十六歲那年,他為了一個心儀的姑娘跑去從軍,想掙得一個將軍頭銜回來,好娶她為妻。」白蘊惜面帶笑意,徐徐跟母親說起崔開平的事。
「他英勇的在戰場上屢立大功,而後凱旋歸來,皇上很讚賞他,遂封他為鎮國將軍,還將他認為乂子,並作主為他賜婚。」
聽完,顧氏再也坐不住了,詫道,「蘊惜,你說的這人該不會就是崔開平吧!」崔開平的身世她先前已聽女兒說過。
「沒錯,就是他。」她笑瞇了一雙眼,頷首道。
「不對呀,他不是叫崔開平嗎,皇上賜婚的鎮國將軍可是叫鄒熙呢!」顧氏質疑道。
「那鄒熙是皇上賜給他的名字。」
「你是說崔開平就是鄒熙?!」
「嗯。」白蘊惜雀躍的點頭。
顧氏難以置信,接著狐疑道,「這些事你打哪聽來的?」
「是他親口告訴我的。」白蘊惜將他半夜來看她的事告訴母親,「他為了見我,在東南剿完流寇就馬不停蹄的連夜進城,這會兒就在我房裡。」
還未從崔開平就是鄒熙的事回過神來,顧氏再聞女兒房裡竟藏了個大男人,當即驚呼道,「你說他在你房裡?!」
白蘊惜紅著臉,輕點螓首,「為了來見我,他從東南一路趕來,太累睡著了。」
「你一個未出閣的閨女竟讓一個男人睡在你房裡,成何體統!」顧氏呵斥。
白蘊惜輕拽著母親的衣袖,「娘,皇上把我賜婚給他,如今我可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這麼累,難道要讓我把他趕出去不成。」
顧氏總算明白女兒怎麼會一臉喜色,就連她萬萬沒想到,皇帝給女兒賜婚的,居然就是她惦念不忘的人,這下女兒得償所願,怪不得臉上的笑意滿得快出來了。
見女兒這般對喜,顧氏也很欣喜,不過嘴上仍是訓斥了她一句,「你可以讓下人安排他去睡客院。」
「他同我說完話就得睡著了,娘,咱們先別吵醒他,讓他好好睡一覺,其它的事等他醒來再說可好?」她回母親柔聲撒嬌。
顧氏也沒再為難她,頷首道,「罷了,既然他就是皇上給你賜婚的人,就暫時這樣吧。等他醒來,你讓他來見我。」女兒將嫁的竟然是她心上之人,如此巧合,顧氏暗道不可思議,也為女兒感到欣慰。
第五章 翻牆夜會(2)
一直睡到過午之後,崔開平才醒來,醒來後又與白蘊惜說了好一會兒話,吃了一頓飽餐,洗漱後,將臉上那些鬍碴子都刮乾淨,換上顧氏先前差人送來的乾淨衣袍,這才跟著她去見了她父母。
對鎮國將軍來了白府的事,顧氏也沒敢瞞著丈夫。
白鼎然從顧氏那裡得知女兒竟早與這位皇帝恩寵有加的鎮國將軍自幼相識,還互生情愫,先是吃驚,而後大笑道——
「連皇上都給他們賜婚,他們倆這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先前不知皇帝為何會突然下旨賜婚,現下他總算明白原由了。
白蘊惜領都會崔平平來到母親住的跨院,因為他是深夜裡來白府,為免讓太多人知曉這事,壞了白蘊惜的名聲,故而沒安排在廳堂,而是在顧氏屋裡私下相見。
白鼎然也等在裡頭,想見見這位準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