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嬌女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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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可是……」她嘟高了嘴,顯然不依。

  「下回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仍會守在你身畔。」這是他的信諾,君無戲言,出家人不打誑語……差點忘了!他好像和出家人扯不上關係。

  「成交!」素問暫時滿意了,悠悠枕回他的膝蓋。

  她的腦海,不斷浮現聞人獨傲和封致虛的身影──他爾雅俊挺的兄弟們,故事中的另外兩名小男孩。

  呆子也猜想得到,他故事中的「虛構人物」與現實人事的關聯。

  再過幾個月,聞人獨傲和封致虛的妻子即將誕下新生命,人間又將增添兩名圓嫩可愛的胖娃娃。這兩兄弟無論是外貌或聰明才智,皆帶有得天獨厚的血統,而他們的絕配──柳朝雲和南宮守靜,在天資條件上也不遑讓丈夫。兩對天作之合所生的小寶寶,應該也是優秀漂亮的品種吧?

  她多希望能親眼看到小娃娃誕臨。

  然而,有其生、必有其死──自然早在千百年前便寫下如是的法則。

  她的身子,足以撐持到數月之後嗎?

  素問筋疲力竭地沉入黑暗中,不暇思索出問題的解答。

  ※ ※ ※

  直到撐開僵澀的眼瞼,她才發覺自己曾再度昏迷過去。

  殛心摧骨草引起的劇烈痛楚,幾乎摧毀她的四肢百骸。無論如何,這次的睜眼,代表著她又暫時戰贏了毒性──即使勝利的果實短暫而苦澀。

  她渾沌虛軟地撐直了臥軀,悚然瞟見第二項事實──小石洞內失卻仲修的蹤影。

  「仲修大哥……」她顫巍巍地叫喚。他拋下自己,自個兒溜了?

  不會的,仲修大哥不會臨危丟下她,他曾經金口許下然諾,必定從事初陪伴她到最終。

  鏘鏘鏘!盤旋的山風灌進石洞內,夾雜著短兵相接的殺伐聲。素問扶著石壁,嬌弱無力地捱向洞口。

  嘩!她險些一跤跌下十來丈陡崖。

  原來小石洞的地形如此險峻!狂跳的芳心幾乎迸出喉頭。

  一片光禿禿的刀削山壁從她腳下垂直割到地面。

  總壇的後山有一處直峭的絕崖,橫切面的部分幾乎寸草不生,平時她鮮少攀登這處峭壁,試煉自己的輕功火候,畢竟一個疏忽,小命便會栽在絕崖下。由於某次地動而造成巖壁龜裂,因此在半山腰的高度顯現一道兩尺來寬的裂縫。巖縫內,十來尺的曲徑導向一處五尺見方的石窟,正是她此刻藏身的洞穴。若非仲修仗著一身硬功夫,旁人恐怕還上不來這座石洞。

  峭壁的起點,十幾道竄動的黑影正圍攻一名飄逸絕倫的白衫男子。

  仲修!她一愣。莫非那傢伙吃得太撐了,沒事潛回總壇裡撩撥「她的」徒子徒孫?

  唉!他也太不給面子了,好歹她仍未卸下黑炎教教主的新身份,他怎好當面為難她的同門呢?

  她下望著他們的打鬥,白衣客的武功明顯高過圍剿的蝦兵蟹將,但有鑒於黑炎教教眾渾身沾滿了毒粉,他只能採用小圓石做為暗器,一一點倒對方。

  遠遠地,一道青藍色的身影快速奔馳過來,準備加入捉人的行列。

  大法王親自出手了!

  殛心摧骨草!

  仲修不再戀棧,回頭攀上直削的山崖。

  「仲修大哥,趕快離開……」她微弱的呼叫完全被疾風吹散。

  太危險了!仲修的雙手雙腳全都攀附在巖壁上,試圖穩住身形,宛如活生生的標靶,哪裡騰得出空隙來防衛自己?「你快回洞裡,別出來吹風。」他竟然只顧著叮囑她,渾不把自身的險境當成一回事。

  兩把金錢鏢激射向他的雙腿。

  「小心!」素問掩面看不得。

  仲修斜裡一側,雖然避過敵人的暗器,身形卻猛然下墜好幾尺。

  「去他的!」他喃喃咒罵,施展出「盤天梯」的獨門絕技,腳下輕輕一借力,立時飄飄然朝峭壁上方升高了十來尺。

  「仲修大哥,你先下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別急著上來……咳咳咳……」突如其來的劇嗽倏地讓她咳彎了腰。

  「我叫你回到洞裡,你聽見沒有?」他沉著嗓門大吼。

  「我叫你回到地面,你聽見沒有……」她已經失去喊話的體力。

  驀地,咻咻的長音劃破冷冽的山風,直直衝向仲修的背脊。

  倘若他揮手擋開暗器,其勢非得墜下絕壁底端不可;若不理睬它,依照暗器的速度來看,中了暗器又肯定斃命。

  他抬頭迎上素問驚駭憂懼的視線,驀地被惹毛了。堂堂天子居然附在貴州的山壁上當靶心,這幫毛賊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他奶奶個熊!老子賭了!

  一股內勁貫注在足底的湧泉穴,他猛然往上彈跳。

  暗器破空的呼嘯聲緊追著他的下側。

  人與暗器的距離漸漸拉近,兩丈、一丈、五尺……

  人與巖縫的位差也逐漸縮短間隔,兩丈、一丈、五尺……

  白花花的陽光刺進素問瞳仁中,她刺痛地合上明眸,再度感受到體內的酸澀滋味。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薄絲布料拂過她的臉頰,揚起颯然的輕響。

  「早安。」耳畔爽朗的問候促她睜開眼睫。

  他沒事!

  怎麼可能?

  她驚懼地撲進他懷裡,慌亂地摸索著一絲絲的血跡、傷口或斷骨殘肢──都沒有!

  他會變戲法?

  「我跑得比那根喪門釘更迅捷。」仲修好心地提供她正確解答。

  「你……你……」重實的血肉之軀居然快過一根輕巧的喪門釘。

  她氣惱得想砍他一斧頭,又如釋重負得險些放聲號哭,種種情緒衝擊著她的腦袋,話到嘴邊,卻換成一句──「你幹嘛趁著我放鬆警戒,下崖去欺負我的徒子徒孫?」

  「我潛回總壇取藥材,因為──」「以前他們雖然輩份比我高,可我現在是他們的新教主耶!」她淚汪汪地吼他。

  「你昏睡的當兒,我翻閱過令師的札記,其中寫道──」「而且你還偷看我師父的手札,真可惡!師父的遺筆連我這個徒兒都尚未過目。」

  「何古研究了十二年,臨終前勉強找出一味可以抑制殛心摧骨草的藥物──」「活該你被大法王的毒釘打中,到時候看我同不同情你!」「雖然金絲何首烏無法解去殛心摧骨草的毒性,但它可以減卻毒性發作的機率和痛苦──」兩人又展開各說各話的老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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