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口小娘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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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娶妻並非只為了生子吧?」奚浚遠反駁道:「兩情相悅不是更重要嗎?」

  「大多數人還是為了生子。」鞠清子道:「所以我前夫娶煙花女子很正常,我和夏蓉不過是兩只用來裝難蛋的籃子罷了,不論是娼門出身,還是良家出身,其實在他眼裡都沒有區別——若我們生不出孩子,那才有區別呢。」

  老虎男就是如此,多偶傾向,沒辦法。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奚浚遠稍稍思忖道:「不過呢,你也別太灰心,這世上肯定有人認為兩情相悅比生孩子重要。」

  「若只沉迷於兩情相悅,那就是『雞』了。」鞠清子反駁道:「那更嫁不得。」

  「什麼?」奚浚遠不由得大怒,「怎麼嫁不得?本侯就覺得兩情相悅最重要!本侯也嫁不得?」

  「侯爺息怒、息……」鞠清子莞爾道:「民女是說,有些人不願意成親,不重視後代,比如那些整日花天酒地、吟風弄月之徒,這些人,他們可曾重視過後代?跟這樣的人一時玩樂倒也不錯,居家過日子卻不是良配。」

  類似的話她曾對延國夫人說過,當時延國夫人的神情似乎頗為觸動,現在想來,難道延國夫人的那位相好……便是這類人?

  「本侯就覺得,肯定有人會覺得兩情相悅最重要,但也不是你說的這什麼紈褲。」奚浚遠依舊忿忿不平,「有了孩子,他們也會好好養活,但還是覺得兩情相梲很重要——你懂嗎?你這個榆木腦袋大概不懂!」

  鞠清子所推崇的「進化心理學」,其一切論點都站在基因的角度上,以此法解愛情的話,所謂愛情,不過是人類為了繁衍後代而發明的浪漫名目罷了。不過,她該怎樣跟他說呢?跟一個古代人談論這些,她一時也了無頭緒。

  「侯爺——」門外忽然傳來馮七的聲音,「小的有事稟報。」

  「進來吧。」奚浚遠道。

  鞠清子吁出一口氣,覺得馮七真是救了她一命。

  「什麼事?」奚浚遠見了馮七,仍舊沒好氣。

  「侯爺叫小的去打聽的事,小的已經打聽清楚了。」馮七躬身道。

  「說。」奚浚遠只冷冷道。

  「呃……」馮七看了鞠清子一眼。

  「既然侯爺與馮七哥有要事要談,民女就告退了。」鞠清子趁機道。

  「等等,」奚浚遠卻不肯讓她走,「你也留下來聽聽,這事跟你也有關。」

  「跟我有關?」鞠清子愣住。

  「說吧。」奚浚遠對馮七道。

  馮七猶豫片刻,終於開口道:「小的去了京郊,那位袁先生就住在竹林裡,平日以賣畫為生。」

  袁先生,誰啊?這跟她……有關嗎?鞠清子更加迷惑。

  「賣畫?」奚浚遠蹙了蹙墨眉,「對了,本侯忘了,他年輕時在繪畫上還頗有名氣,不過那時候他的畫可是千金難求,怎麼如今倒變了節,靠這個營生了?」

  「這些年他四處雲遊,大概家中積蓄也用盡了吧。」馮七答道。

  「他如今這賣畫的生意如何?」奚浚遠問道。

  「偶爾有些慕名而來的舊客吧。」馮七答道:「勉強能餬口。」

  「那好,咱們去拜會拜會。」奚浚遠轉身瞧著鞠清子,「你也跟著走一趟!」

  「民女?」鞠清子更加不解,「這位袁先生是何人啊?素不相識的,民女……就不跟去打擾了吧?|

  「上次我叫你辦的事,就是杏霖街的那件事,」奚浚遠瞇眼看向她,「你該不會忘了吧?」

  「哪裡會呢?」鞠清子連聲道:「民女時刻記著呢。」

  奚浚遠道:「這位袁先生與可霖街那位夫人十分熟悉,帶你去見見他,或許對那位夫人可多瞭解幾分。」

  天啊……她終於懂了!這袁先生就是延國夫人的相好?

  她遠遠見過他的,卻不知他姓啥名誰,到底是何人。

  「你那套棒子、老虎、雞的理論,倒是可以在這位袁先生身上試試看。」奚浚遠道:「本侯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鞠清子心頭一緊,這語氣如此憤恨,想來那袁生生與國夫人的關係他早就知曉了。她覺得雅侯爺真的有點可憐,比沒娘的孩子還要可憐,遇到這種事,不僅難過,臉也丟光了。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每次父母吵架她都會很害怕,不敢相像父母離婚是什麼境況。

  而比離婚更可怕的,是偷情。

  第七章 拜訪袁先生(1)

  袁懷山居住的竹林頗有幾分風雅,林中搭著竹屋,引了一汪泉水,湧入了院中的小池,池上引水的竹筒在水中搖晃,不時發出淙淨低吟,倒有些日本和風庭院的感覺。

  袁懷山也算一方名士,很年輕的時候就以畫作出名,曾經考過科舉,然而落了榜之後便一直過著閒雲野鶴的日子,據說娶過一個妻子,後來和離了。

  鞠清子覺得,文人墨客估計不太懂得營生,袁家從前也算有些家底,這些年來大據入敷出,袁懷山便把京中的大宅子典賣,來到這京郊小院居住。

  「這位袁先生見過侯爺嗎?」鞠清子想到了一個要緊的問題。

  「應該是沒見過吧。」奚浚遠答道:「本侯諒他也沒膽子來見我。」

  鞠清子心中明白,並不敢惹他生氣,只跟著他進了院中,由馮七先上前去叩屋門。

  「何人?」袁懷山從屋裡探身出來。

  「袁先生,我家主人慕名而來,想請袁先生作一幅畫。」馮七答道。

  袁懷山瞧了瞧奚浚遠,又瞧了瞧鞠清子,讓開一步道:「好,幾位請進。」

  奚浚遠也不客氣,大步邁進門去,屋內擺設簡單,地方並不寬敞,他隨意找了一處坐下,鞠清子和馮七站到了他的身後。

  「公子打算要一幅怎樣的畫?」袁懷山道:「我這裡沒有下人,招呼不周,若是渴了,茶就在那裡,自己隨意。」

  「想給我這個大丫鬟畫一幅丹青。」奚浚遠指了指鞠清子,「她到了適婚的年紀,打算畫幅彤青讓媒婆拿了去,也好替她尋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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