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口小娘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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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只是勸秋月姊姊改改脾氣,」鞠清子微笑道:「想必,郡主與董嬤嬤也勸過許多回了。」

  「不過我們勸的她都不聽啊。」高蘭郡主瞥了秋月一眼,「秋月,你倒說說,怎麼我們的話你偏不聽,卻能聽進鞠氏的勸?」

  秋月莞爾道:「那日鞠娘子把奴婢拉到後廊下,教了奴婢一番道理,奴婢本來沒想通的,聽了那番話後竟全都想通了。」

  「哦?她說了什麼?」董嬤嬤道:「說出來讓老身也聽聽啊,改天說不定能勸勸我家那個兒媳婦。」

  「是……怎麼說來著?」秋月回憶了片刻,「鞠娘子,我若說得不對,你補充補充。」

  「姊姊儘管說。」鞠清子笑道。

  秋月清了清嗓子道:「那日鞠娘子對我講,男人喜不喜歡一個女人,願不願與她白頭偕老,除了看她的長相、家世是否與自己相配之外,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相信她生的孩子是他自己的。」

  「孩子?又是孩子——」高蘭郡主努了努嘴,「是不是他自己的,到底如何確定?那日鞠氏似乎說過,滴血認親什麼的並不重要。」

  「對,」秋月點頭道:「男人有一種直覺,彷彿天生就知道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而相比那些驗證的方法,他們更相信自己的觀察。」

  高蘭郡主與董嬤嬤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觀察……憑什麼?」

  「說到底,就是要看這個孩子的母親是否可靠。」秋月道:「女人要做的,就是盡量給男人一種可靠的感覺,比如,善解人意、溫柔賢惠,不與別的男人來往密切,時刻表達對丈夫的崇敬與讚美,這些都會給男人可靠的感覺。」

  「哦,我懂了!」高蘭郡主恍然大悟,「最近你對你家男人這麼好,他就覺得你其實是個可靠的女人,所以相信兒子是他親生,再也不打罵孩子了。」

  「其實他從前也沒有真的懷疑過兒子不是他親生。」秋月道:「只是我太跋扈,他心中對我反感,這才連累了孩子。」

  「原來如此,」高蘭郡主點點頭道:「合著我們勸你改改脾氣,你不願聽,鞠氏這番大道理一講下來,你就聽了?」

  「奴婢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一直也想改,但有時候真的收斂不住。」秋月苦著臉道:「如今每次想發脾氣的時候,總會告訴自己,要成為一個可靠的女人,這樣想著,自然就變得溫婉了。」

  「鞠氏,你給秋月的建議真是一針見血,到時也要好好教教我。」高蘭郡主忍不住問道:「所謂可靠,除了方才秋月所說的那些之外,還有什麼?」

  「想來,這還得看雅侯爺的想法吧?」董嬤嬤從旁道:「秋月的相公畢竟是平頭百姓,侯爺的要求肯定比一般百姓要高出許多。」

  「來日方長。」高蘭郡主終於微微一笑,「鞠氏,你慢慢教,本郡主慢慢學,總能學會的,明日我便托父親進宮求皇上,讓雅侯爺多到我們王府走動,安排你跟他見上幾面。」

  「是。」鞠清子頷首答道。

  在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做Paternity Uncertainty,指的是「親子不確定性」,簡稱PU。

  男人不像女人,女人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但男人永遠沒有辦法絕對確定。

  女人的PU高,容易讓男人產生「這個女人的孩子不是我的」的心態,從而不會想對她的後代進行親職投資。即使在擁有親子鑒定高科技手段的現代,男性依然擁有這種本能去判斷女人,決定是否與之成為終身伴侶,並對其後代的投資。

  其實鞠清子教秋月所謂的「可靠」,就是教她如何降低自己的PU。

  從前很多人都不明白,鞠倩倩既不是富家千金,也算不上絕世大美女,為何能成為知名上市公司總裁的未婚妻,唯有鞠倩倩自己知道,她在她未婚夫面前,一直保持非常低的PU值,這需要極多的愛、極大的忍耐,說話做事都要小心至極。

  高蘭郡主未必能學會她從前的那一套,因為郡主地位很高,生得很美貌,就是通常所說的「伴侶價值」很高。而伴侶價值高的人,一般不願意給別人提供情緒價值,所以都自帶高PU值。

  該怎麼辦呢?這似乎是個難題,然而鞠清子此刻已無路可退,唯有硬著頭皮試一試了。

  第三章 延國夫人的生辰(1)

  今日奚浚遠受皇后娘娘之托,要到江靖王府上拜訪,送高蘭郡主禮物。

  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江靖王去求了皇上,想給這兩個鬧彆扭的孩子多製造些相處的機會罷了。

  高蘭郡主早早叫董嬤嬤給鞠清子捎了信,讓她有機會跟奚浚遠見一見。

  畢竟不是第一次見面,這一次,鞠清子心境倒是平穩了許多。

  她托著首飾匣子在迴廊處等候,大概等了小半個時辰,就看到奚浚遠繞過影壁,朝她的方向走來。

  說實話,自從知道他就是奚浚遠,她有些後悔不該嘲笑他那「天下第一美男子」稱號。雖然她不知道他的容貌算不算天下第一,不過,確實是她從古至今見過的最美的男子。

  論禮數,見了侯爺,她該避到廊下行禮才對,不過這樣他就看不見她了,她該怎麼引起他的注意?

  鞠清子靈機一動,手輕輕一鬆,首飾的匣子砰然而落,金簪子叮叮噹噹撒了一地。

  清亮的聲音果然讓他停下了腳步,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鞠清子假裝倉皇失措,俯身去撿那些金簪。

  「咦?」奚浚遠認出了她,「你怎麼在這裡?」

  「侯爺?!」鞠清子抬起頭,故作驚愕狀,瞪大眼睛,「侯爺……緣何也在此?」

  「真是巧啊,」奚浚遠笑道:「與你這小姑娘忒是有緣。」

  「給侯爺請安。」鞠清子叩首道:「上次得罪了侯爺,這次又驚擾了侯爺,民女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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