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簡直完全具備了豬類動物應有的天性!
「瘋子虛!」她拔高嗓門,一傢伙跳到他身上去,揪著他衣領使勁搖晃。「你給我起來,起來,起來!」
敲死他、撞死他、壓死他,最好把他搞成白癡,下半輩子供她使喚。
「什麼事?幹嘛?有刺客?」封致虛驚醒過來,勉強撐開眼皮,「你躲到我後面去,別留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刺客在哪裡?」
「在這裡。」原來喝醉的他遲鈍得緊,她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許他和人拚酒。
「誰?你?」納罕的眼皮眨巴兩三下,每一次睜動都比上一次更沉重。「你又想……幹嘛……」
語音越來越模糊,話還沒講完,人已經「陣亡」了。
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渴睡如豬的人,她都快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該和這樣的人綁住一輩子了。
不成!她南宮守靜向來不隨便出手,一旦出手了,必然會有所收穫。這是「做人」的原則,而今晚,絕對是一個適合「做人」的夜晚。
「哈呀──」她翻身抽出懸在床柱上的佩劍,直指他的喉頭。「你給我醒過來!」
練武者的本能使他在受襲時產生迅速的反應,可惜酒意限制了他的行動力,他的雙眼大睜,神智在眼瞼開合之間徹底恢復清醒,喉嚨的要害卻賣給她了。
「你想做什麼?」直到此刻,他方才正視到她的外觀。
她沒穿衣服,嬌軀僅餘上、下身的褻衣小褲,絲帛滴著帶有花香的溫水……該不會是被他脫掉了吧?可是他啥也不記得。剛剛好像沒有剝人家衣物的記憶,但這也難說得很,他喝醉了,難保不會下意識的剝光她,否則她沒理由凶巴巴的……
唉,他的腦袋好重,記不起來了。
「我要失身給你。」她趾高氣昂地宣佈。
當場又把他的腦袋嚇輕了。
「為什麼?」他擰緊了眉峰。
哪有人家這麼問的?
「我……呢,反正就是要,你管我。」她發揮山中惡霸的精神。
既然如此,只好陪她玩玩了。
封致虛伸出一根手指,以她皓腕上的水珠濡潤了指尖。「喏,這叫作『濕』──」再指指她泛出雞皮疙瘩的裸胴。「那叫作『身』,你已經『濕身』了,用不著我幫忙。」
說完翻個身,他繼續當一隻快快樂樂的醉豬。
是這樣嗎?她輕搔著臉蛋,總覺得不太對勁。
基本上,她也不太瞭解「失(濕)身」的過程應該如何做才正確,但是好像沒這麼敷衍了事吧!一般夫妻光弄濕身體就能孕生寶寶嗎?
「喂,醒一醒,人家不是要這樣子『濕身』!」她再度搖醒他求助。
「那你還想怎樣?」睡眠途中持續受到打擾,任何人的口氣都會與他同等惡劣。
「我想……我想……」她突然靈光一閃。「我想比照那天夜裡副幫主和嬈翠的方式失身。」
那容易。
他把背翻向她。「你用力扒幾道痕出來。」
守靜依命行事。
封致虛滿意地點點頭。「那天夜裡,嬈翠在司徒仲身上抓出好幾道血痕,你也看見啦!今天你依樣畫葫蘆,也算行完儀式了,可以讓我睡了吧?」
講解過後,他拉起棉被蓋住腦袋繼續睡。
守靜再如何不明瞭閨房之事,也曉得這個該死的男人正耍著她好玩。萬惡的子虛!
事到如今,只好拿出她的必殺絕技。
「看招!」她的纖手快捷如風,眨眼間點了他全身十八處要穴,令他動彈不得。「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給過你機會,可別怪小姐我使蠻硬來。」
守靜開始動手剝褪他的衣服。嘩,本來以為他的體型精瘦頎長,重量應該滿輕的,結果卻不是這麼回事。
「麻煩你移動一下好嗎?」外衫壓在他身子底下,她拉不出來。
「你制住我的穴道,我怎麼動?」幸好她沒點他的啞穴。
也對,她只好本著吃苦耐勞的情操,自行動手除掉眼前的障礙物──
好啦!大功告成。下一步呢?
她記得司徒仲似乎壓在嬈翠上頭。好,她也依樣畫葫蘆吧。
可是他笨重的體軀彷彿擺明了與她作對似的,她既無法舉起他壓覆在自己身上,又鑽不進他的身體底下,封致虛乖乖任她擺佈,也不吭聲,當然更別奢望他施與援手。
「你又胖又重!」她忍不住指責他。
「我胖?」封致虛叫屈。「我這種體型還叫胖,那令尊怎麼辦?」臉上還掛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辛勞了大半夜所付出的體力、智計,混雜著滿腔的挫折、委屈,終於撥酵成一場無可收拾的山洪。
「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她淌著成串的淚水捶他肚皮。
奇了,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欺負」他,這會兒居然反咬他一口。
「我哪裡欺負你了?」他實在頭痛。罷了,總得弄清楚她的意圖才好辦事。「乖乖,先別哭,告訴我你今晚究竟想做什麼?」
「我已經說過了,人家要失身給你嘛……」他根本沒把她的意願聽進去。
「為什麼?」
「因為……」她頓了一頓,訥訥的回口:「因為你要離開了。」
「哦?」離開和失身竟然可以畫上等號?!他真是服了她。
「爹爹說,唯有失身於你,才能將你絆住,讓你走不開。」紅霞飛上她的嬌顏。
封致虛審視她赦紅的容色,含羞帶怯的咕噥,心裡自然有了譜──想來南宮姑娘今晚存著示愛的心來著。
「讓我走不開又如何?」他撐著身體坐起來,只等她自己說出口。
守靜自動偎向他的身畔,一如以往的習慣動作。「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就是希望你留下來別走,你是爹爹的救命恩人,他絕對不會砍你的頭,你留在天機幫很安全的。」
「我知道。」封致虛湊近她的蘋果臉,淺淺印上一吻。「我還有一些瑣碎雜事尚未處理完,總得出去做個了結,才能回來找你呀!」
「真的?」原來他打算再回來接她,那就好。虧她勞動了大半夜,好歹也算有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