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一生願意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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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京中的貴女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迎春突地冒出一句。

  不該開口的,可這般膩人的口吻,真是教人倒足胃口,這到底是哪門子的世族千金?

  藍映雪橫眼瞪去,揪著手絹,可憐兮兮地問著宇文恭,「宇文哥哥,這位是……」打狗也得看主人,摸清她的底細再教訓也不遲。

  宇文恭笑瞇了黑眸,將桌面下牽握著的手拉起,讓眾人瞧見,「藍姑娘,煩請你回總督府邸時,轉告我七叔七嬸,我已尋到未婚妻,婚事就不讓他們操心了。」

  瞬間,眾人皆瞪大眼,其中以奉化反應最大,雙眼快瞪凸了。

  迎春傻愣愣地看著他。

  未婚妻?她嗎?他到底在說什麼?

  「宇文哥哥……」藍映雪呆住了,隨即回神質問,「我到底是哪裡比不過她?我可是嶺南總兵的……」

  「我就喜歡丫鬟。」

  「丫鬟?!」

  「而且,我喜歡李子糕更勝於雞湯。」說著,他拿起了一塊李子糕,親手喂向迎春:「張口。」

  迎春直瞪著他,不想張口,可偏又拗不過他殷殷的期盼,萬般不得已的她張了口,瞧他笑柔了眉眼,那一整個歡暢得意,真教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藍映雪長這麼大,哪裡曾被如此漠視,當場氣得跺腳走人。

  幾個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桌面上的雞湯、禮品該不該收,只得趕緊跟著離去。

  應昭華使了個眼色,讓府裡人送客,自個兒便靜靜離去,不打擾兩人。

  「再吃一口。」宇文恭柔聲哄著。

  「……人已經走了。」她已經給他十足的面子。

  「好吃嗎?」他也不勉強,將剩餘的李子糕送進嘴裡。

  迎春直瞪著他,頰面的熱度直線上升,直覺得他有種她說不出來的古怪。

  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吃她吃過的糕餅?

  既然要吃,何必還問?

  「這味道還不錯。」宇文恭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指尖,朝奉化勾勾手指,「奉化,廚房還有嗎?」等了一會,沒等到回應,他才抬眼望去,就見奉化一雙眼快要瞪裂了,「奉化,你不要緊吧?」

  見鬼了……

  奉化一個激靈,猛地回神,險些要抓著宇文恭的肩晃醒他,「大人,您要不要緊?」

  「我看起來像是有事?」宇文恭揚起濃眉問。

  難道他感覺不到他此刻正是春風得意時嗎?真是不解風情。

  「有事啊,大人!」大大的有事!

  「你才有事。」宇文恭沒好氣地道。

  「大人,你真的要娶個丫鬟為妻?」奉化忍不住問出口。

  「不成嗎?」

  「當然不成!她的身份頂多當個通房而已,怎可以當正室?」奉化毫不客氣地朝迎春一指——

  迎春用力地拍開他的手,惡狠狠地道:「他肯,就不問我肯嗎?」

  雖然她很清楚他是為了永絕後患才利用她,但不代表她會跟著假戲真作!

  「你不過是個小丫鬟,你……」

  「奉化。」宇文恭斂笑瞅著他。

  奉化急急收了話,唇抿得死緊,大氣不吭一聲。

  外頭的人見大人總是笑臉迎人,以為他性情溫柔又隨和,事實上也真是如此,但必須是在不惹怒他的情況下。

  見他識相地閉嘴,宇文恭才笑問著,「迎春,咱們到街上走走吧?」

  「我可不是你的丫鬟。」他手一招,她就得跟著走。

  「我沒當你是丫鬟。」

  「那恕不奉陪。」迎春毫不戀棧地起身。

  「可我覺得街上也許有許多線索可以打探。」

  迎春踏出的步子緩緩地移回,忖著以往京城的一些酒樓青樓是都能打探到一些小道消息,這法子倒是可行。

  「那就走吧。」

  「嗯,走。」宇文恭笑瞇眼,一把握住她的手。

  「……為什麼要牽我的手?」她想甩開他的手,但思及他風寒初癒,身子還虛弱,要是一個不小心傷到他,那就不好了。

  「卞下城的市集人潮熙來攘往,要是不牽著你,一會你就走丟了。」

  「我看起來像三歲娃兒?」有那麼好騙嗎?

  回應她的是宇文恭爽朗的大笑聲,那笑意像是會感染般,教她雖惱著卻也跟著笑了,也忘了抽回手。

  僵在原地的奉化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不知怎地,總覺得這一幕好熟悉,像是在哪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宇文恭敢說,沒有人比他還瞭解公孫令,沒有人比他還清楚該對公孫令說什麼樣的話,便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然,再沒有人比他明白,公孫令就是個硬直又不解風情的傻丫頭。

  「到這裡做什麼?我倒覺得應該去酒樓才是,還是……去一趟濤風閣?不對,濤風閣前些時日才出人命,生意多少受了影響,不過城南一帶的銷金窩可多了,隨便挑一處都成。」

  站在一家首飾鋪內,聽她這麼說,宇文恭內心真是五味雜陳,連一點讓他挑銀釵的時間都不給嗎?

  「大人,這時分先去酒樓吧,晚一點再去青樓。」迎春見他動也不動,不由低聲催促。

  宇文恭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正打算先帶她到酒樓坐坐,卻瞧見一根頗合他意的銀釵,想了下,指著一旁站在架前和夥計閒聊的男子。

  「瞧,那人也是衛所的人,你走近一點,說不準能聽見什麼。」為了買把銀釵贈佳人,他也只能隨口糊弄她了。

  迎春於是走到貨架旁,假裝看著上頭陳列的各種銀飾,豎起耳朵聽著小道消息。

  她的耳朵忙著,眼睛也跟著忙著,可聽了一會,發現聊的都是對世道的埋怨,從米糧價格到上青樓的花用都說過一遍,正當她覺得內容乏善可陳,決定先一步離開,卻發現那閒聊中的男子似乎從剛剛就一直貼著她的手臂。

  這是在做什麼?姑娘家的手臂是可以胡亂碰的嗎?

  她方才聽得太專心,後知後覺,正打算給對方一個教訓時,一隻長臂從她身旁橫過,硬是拽住了那人的手。

  「這是在做什麼?」

  她抬眼,瞧宇文恭冷沉著一張臉,那是她不曾見過的肅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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