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遇到鳳王,已夠讓曾萍兒心堵了,這會兒再讓邵紫兮和葉曉曉那刁蠻郡主坐在一塊,她們還怎麼出手?
她正發愁著,這時卻傳來邵紫菀的聲音——
「德妃娘娘囑咐過了,姊姊就和妹妹坐一塊吧,曉……郡主,連月長公主正問你怎麼還沒到呢。」
邵紫菀也是一朝被蛇咬,怕了葉曉曉那誰都不怕的脾性,深怕一個不小心叫錯稱謂,又讓她落了自己面子,好在。也不是沒人治得了她。
葉曉曉轉頭望去,果直見親娘正瞪著她,她一個哆唆,頓時蔫了。
邵紫兮見狀,於是勸道,「曉曉,你快入座吧,我和太子妃坐一塊,不礙事的。」她也想看看曾萍兒母女究竟要搞什麼鬼。
「就是和她坐才會出事。」葉曉曉嘟囔著,再囑咐她小心後,才不甘願的朝自家娘親走去。
總算送走葉曉曉這瘟神,邵紫菀極快的和母親交換了個眼色,這才笑著說,「姊姊,咱們趕緊入席,德妃娘娘等著呢!」
邵紫兮抬眸望去,果真見一名雍容華貴的美婦坐在主桌,正朝她們這瞧著。
兩人相借而行,來到主桌,這一近看,邵紫兮發現眼前的德妃長相美艷,看上去不過才三十出頭,一點也不像有個快二十歲孩子的婦人。
「民女邵紫兮,見過德妃娘娘。」她朝德妃行了個大禮,姿態優美端莊,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德妃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半晌,才輕啟紅唇,「平身吧,倒是個標緻的妙人兒,邵尚書可直有福氣,三個女兒,個個貌美如花,一個比一個出色。」
德妃對這無緣的前兒媳婦原本沒有多大的偏見,反而覺得邵紫兮那身氣質與容貌,比起邵紫菀勝出不知幾分,可惜她再出眾也無用,在大婚前出了那樣丟盡皇家臉面的事,她實在很難喜歡,更別提最近坊間傳得沸沸揚揚,說這女子和風謠那雜種似乎關係匪淺。
光是這點,她就不喜,若非顧及邵紫兮是因為大婚前去祈福才出了事,她不便表現得太過冷淡。以免失了風度。她連見都不願見,於是隨口讚了句,便打發人入座。
偏偏一旁的邵紫菀聽不出德妃的容套話,在聽見那句「一個比一個出色」時,那溫婉的臉色倏變。
這是在說她比不上邵紫兮?!她暗暗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毀了邵紫兮這個賤人!
待所有人了座,德妃這才站起身,笑著說。「既然人都齊了,那麼一年一度的花朝宴正式開始了,來人上菜。」
德妃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宮女們便端著熱騰騰的菜餚,魚羹走了出來,一一擺上席面。
一道道精緻的菜餚上了桌,寶相肝、蟾兒肉、貴妃紅、龍鳳糕……甚至還架了一隻烤全羊,正由廚子切割處理,等著上桌。
這花朝宴美其名是賞花宴,是名媛貴婦促進感情的聚會,說穿了,不過就是一群女人湊在一起聊人卦罷了。
邵紫兮也是女人,對八卦雖不熱衷,卻也不排斥,甚至心裡明白,今日的她注定會是八卦中的女主角。
「那位就是邵家的大小姐?那模樣生得可真是像,就是可惜了,遇到那樣的事,這輩子也是毀了……」一名穿著煙紫羅裙的女子說者,目光帶著憐憫。
她身旁的婦人聽了,忙說,「這你就不曉得了,人家哪裡可憐了,你來得早,投看見稍早在門外發生的事,鳳王可是為了她出言維護呢!就連咱們的太子般下,都像是被勾了魂,望著她回不了神呢!」
「沒錯!我還聽見了,她可是天香樓真正的東家呢!我前陣子才去天香樓用膳,不得不說,那些菜不僅新奇,味道也是極好。才這麼想者,我就饞得連舌頭都要吞下肚了……還有那些琉璃燈,不僅外形漂亮,附送的蠟燭還散發著談淡的花香味,光是一盞就花了我五十兩銀呢!」
聽著耳邊那不大不小的「竊竊私語」,邵紫兮眉眼不動,僅是細細的品嚐著眼前的菜餚。
她本以為會聽到些難聽的流言,沒想到話題全圍繞在鳳謠和天香樓上頭,這倒是好,替她省事,於是她發揮吃貨的功力,專心吃她的飯。
至於曾萍兒母女的不懷好意……她看準她們沒那膽子在飯菜裡做手腳,若是砸了德妃的臉面,那就真的蠢到家了。
她像沒事人一般吃吃喝喝,德妃還請了戲班子表演,放眼望去,一眾各懷心思的貴女中,她倒是成了現場最專心賞花及用膳的人了。
德妃雖是主辦人,可生性高傲,本就不耐煩和這些低她一等的貴婦打交道,今年又多了邵紫菀這個兒媳婦,於是她便將宴席的後續招待交給她,待了一會兒便離去。
見婆婆離開,一直如坐針氈的邵紫菀鬆了口氣,可同時她也在絞盡腦汁的想法子炒熱氣氛,她畢竟是皇室新婦,不論是年紀或是資歷,和在場絕大多數人相比,都稚嫩了許多,尤其這一次的宴席,德妃早早當了甩手掌櫃,她身為半個主人家,自然得獨挑大樑,讓宴席賓主盡歡。
她詢問貼身宮女,得知吟樂院的男賓正舉辦「曲水流殤」,這是時下文人雅士盛行的一種宴會活動,規則也簡單,就是將酒杯置於流水之中,酒杯停至誰面前,誰便飲酒作詩,再由眾人對詩,進行比賽。
聽著男賓在自家夫君的引領下,氣氛融洽目愉悅,邵紫菀振作了精神,朗聲說,「咱們今日賞梅觀雪倒是樁雅事,可光看也沒意思,不如玩點小遊戲何?」
太子妃開口,眾人聽了也都很捧場的問玩什麼、怎麼玩。
邵紫菀見眾人意願高昂,也就笑著說:「咱們就玩行酒令,讓宮女擊鼓,花落誰家,誰就作詩一首,也不用太難,就應個景,作詠梅詩如何?」
眾人紛紛叫好,只有葉曉曉的俏瞼垮了下來,暗自咬牙。「又是作詩,邵紫菀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要難死我嗎?著樣子,她就是欠教……」她掄起小拳頭,惡狠狠的瞪著那做作的女人。